秦昭襄王心中很激动,又很兴奋。白起没有让他失望,四十万,那可是四十万人啊,一个国家能有多少个四十万人,又能有多少像那四十万人一般精锐的士兵?唯一一个让秦军束手无策的国家已经失去了和他对抗的能力。那个强大而神秘的首都,已经如同失去了保护的娇美少女,彻底暴露在秦军强大的铁骑下。
这样的武功,是历代秦主不曾有过的。这样的成就,也是历代秦主所追求的。他们一直想成就这等无上霸业,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终铩羽而归。只有自己,才取得了这样的成就。自己办成了历代秦王想办而办不到的事情。
亲昭襄王晚上明显多喝了不少,很兴奋的回到了宫中。他身边的近侍规规矩矩的在一旁伺候着。
昭襄王侧卧在榻上,慢条斯理的道:“有什么事情没有,没有的话,你们也下去罢。”
那近侍低声道:“陛下,丞相在外面侯着,要见陛下。”
昭襄王眉头一皱,眼中已多了丝恼怒之意,丞相范睢和他的关系绝非普通的君臣。可以说没有范睢,就没有今天的他。可以说,范睢是他的恩人。他一听范睢在外面等候,知道其定有要事,立时变了颜色,厉声呵斥道:“何不早报?”
下人面色苍白,急道:“好叫陛下得知,丞相方才到此。他是大宴之后,出去转了一圈,这才回来的。”
昭襄王眉头轻皱,点头道:“让他进来罢。”说罢起身,取佩剑悬于腰上,复正坐于上座。
范睢入内,见秦王端坐于榻上,心中一动,急施礼。昭襄王降阶而迎道:“丞相漏液前来,国家必有大事。”
范睢听罢,先是一愣,随即道:“陛下,臣实有要事。”
昭襄王正容道:“丞相请明言。”嘴上如此说,他心中也自狐疑得紧,如今秦军威势大盛,又能有什么大事?
范睢看了一眼左近,整个屋中,只有他和秦王,他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压着嗓子道:“陛下,今日宴会,庆贺白起将军大破赵军,臣忽然省起一事,故来禀报陛下。”
昭襄王眉头轻皱,大笑道:“爱卿说的是哪里话,我秦军大颇赵军,坑杀四十万之众,这却是立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大胜。又有什么好忧虑的?”
范睢微一犹豫,低声禀报道:“陛下,老子当年曾有言‘祸之福之所倚,福之祸之所伏。’依臣之见,我大秦虽然在军事上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但在其他方面,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险恶境地。”
昭襄王听了这话,眉头一皱,眼中已多了丝惊讶,沉吟片刻,却又大笑道:“丞相此言差了。天下有本事抵挡我大秦铁骑的,除了赵国,还有那个国家有这样的本事?如今赵国精锐一扫而空,天下爱间再无人能抵挡我大秦的脚步。丞相何言忧虑?”
范睢微一沉吟,低声道:“这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此事还需一人为陛下解答。”
昭襄王眉头一拧,轻哼了一声,淡淡的道:“既然如此,你可将他带进来。”
范睢似乎畏缩了一下,这次小心翼翼的道:“陛下,他已经在这里了。”
亲昭襄王听了这话,眉毛一下子竖了起来,心中已经生出了一丝怒意,这范睢似乎有点毛病,他难道是在戏弄自己不成?自己似乎对他太好了点,他已经忘记了什么才是君臣之仪了。
正在亲昭襄王狠狠的诅咒着范睢,准备找机会给他点颜色看看的时候,偏殿之中,突然多了一个人影,心中登时吃了一惊,右手一紧,宝剑已然出鞘大半。
那人似乎也感受到秦昭襄王的紧张,急施礼道:“上清天广成子见过秦主。”
亲昭襄王也听过广成子的名字,心中吃了一惊。不过因为孔宣的关系,他对那些神仙也多少有了些了解,并不像普通小民那般,惊讶得不得了。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眼中已多了丝笑容,淡淡的道:“原来是上清天的真仙,却是我施礼了。仙人来此,定然有所见教。”
广成子连称不敢,落坐后,眼中已多了几许笑意。看着昭襄王道:“陛下,适才范丞相言白起大破赵军四十万,并非喜事,陛下略有不信之事,此事非是丞相危言耸听,若要处理不好,怕是于大秦不利。”
亲昭襄王心中暗恨孔宣不在此地,若是孔宣在此,自己根本不需在对方面前这么拘谨,可如今自己没有靠山,说话做事自然底气不足。他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等着对方开口。
广成子淡淡的道:“陛下,非是我挑拨你们君臣关系,我只想问陛下一句,陛下有没有信心抵挡东方六国的合力攻击。”
亲昭襄王的脸抽搐了一下,狠狠的看了范睢一眼:你找的好人,难不成特意来羞辱我们的不成?他收回了目光,看向广成子,淡淡的道:“仙长说笑了,东方六国国力未亏,大秦虽然强盛,却还挡不住六国的攻势。不需说他事,单是东齐,便非我能战胜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