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低下头凑到他面前,惊讶地说道,“你哭什么?我又不吃人?”
“我,我没哭!”柳知返心里没来由一阵莫大的悲痛和屈辱感涌来,顿时淹没他的理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当小月给他披上衣服时,他心里最坚硬的一根刺瞬间就软化了下去,悲伤,彷徨,思念,痛恨所有感情一下子塞满他小小的心灵。
他跑到一个草窠里,抓了一把青草塞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叫了下去,又苦又涩的味道让他脑袋清醒了不少。他抽噎了一下,然后深深吸了口气,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他年纪尚幼,所有小月的衣服穿着竟然非常合适。
“柳知返,我每天都在这里,以后记得找我来玩儿呀!”小月的声音在身后随着夜风传来,他挥了挥手不知道她看到没有。
“柳知返!”
“知返少爷,你在哪里?”
“小少爷----”
千狐洞里传出青鸿她们的喊声,几个红灯笼映入柳知返眼里,她们正在寻找他,柳知返知道叼走自己玉佩的小狐狸一定没来这里。
他揉了揉冷的发僵的脸,然后甩甩脑袋迎着灯笼的光芒走了过去。
“知返少爷,你吓死我了!”青鸿一把按住他消瘦的肩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小姐交代?怎么身上一股野狼的腥味儿?遇见狼群啦?”青鸿脸色煞白。
“是一只小狼妖,不过好在没有伤到他,不然的话不光你无法交代,连我都没法向司徒暮影交代!”一个温柔的声音柔声说道,狐灵若一身白衣,站在灯火阑珊处笑看着柳知返。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儿?”狐灵若手里拿着柳知返的阳燧暖玉,一脸寒霜看着狐灵雅和小狐狸狐灵萱。“知返的玉为什么在你这里?”
狐灵雅满脸赤红,尴尬难堪地偷偷看了一眼柳知返,他身上披着一条毛巾,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发青身体微微抖着,看样子是受了风寒。
“我,我这不是送回来了吗?我就是好奇,所以想借来看看,都是小妹,我让它去借,它却给偷了回来!”灵雅一只小白狐推了个干净。
小白狐还没有化形,也不会说人语,被姐姐这样污蔑却只能发出吱吱的叫声,气急了跳下桌子躺在地毯上开始打滚。不依不饶地挠着灵雅的小腿。
灵若无奈地叹了口气,“灵雅,你什么时候能长大?跟我说实话,你怕不是为了这块阳燧暖玉,而是为了司徒暮影送给知返的至尊令吧!”
灵雅抖了一下,咧着嘴讪讪一笑,“姐姐你什么都知道,还问什么?”
“问什么?”狐灵雅一拍桌子,“我要你给知返公子一个说法,他是客人,来到这里却受到这般欺辱,别看他还是个人类孩子,但他可是暮影少爷带来的孩子。”
她莹白细腻的手指在青鸿那些侍女脸上指了一圈儿,“你们倒好,合着伙欺负一个孩子,竟然还有脸站在我面前,苍鹭山狐族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几个侍女噗通跪了下去,她们听出来狐灵若是真动了气了,灵若是狐主的长女,而性情最是柔和,少见如此怒容,连忙磕头求饶,灵若哼了一声,“你们在苍鹭山野惯了我不拦着,但在外人面前最好收敛点儿,不然早晚惹上大祸事!至尊令是什么东西知返年幼懵懂不知道,难道你们也不知道?”
灵雅脸色涨红,美丽的双眼中满是倔强,反驳喊道,“我知道我错了,你还想怎么样?真要把我们杀了吗?至尊令只是一个令牌,知返他留着有什么用?顶多能帮他挡一次伤害,我还不是为了族人?”
她咬着嘴唇眼含泪光,“今年沧帝城的人又要来了,每年他们来人都要带走一个族人去给他们当奴当仆,我们虽然是狐妖,但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谁知道我会不会被那个又老又丑的老修士选走当贱婢女奴,床上玩物?”
两行清泪从她脸颊上淌下,“至尊令是司徒氏嫡系才能拥有的东西,要是我们有了这块至尊令,至少沧帝城那些人来了有所顾忌,不敢太过欺辱我们,我们狐族从来不曾做过什么恶事,为什么要给司徒氏当附属灵兽!”
“啊---”灵雅短促地叫了一声,捂着脸震惊地看着姐姐,“你打我!”
“说完了吗?苍鹭山狐族自从两千年前狐主被司徒天玺三式击杀以来就是司徒氏的附属妖族,这不是你我能够改变的,没有反抗命运的能力你只能去接受!”灵若脸色苍白,眼中带着无法抹去的悲痛。
柳知返这时摆了摆手,“灵若姐姐不要责罚灵雅姐了,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算了。”说着拿回暖玉重新带回去,他隐隐觉得自己听到了不应该听到的事情。
灵若表情柔和了一点儿,瞪了灵雅一眼,对柳知返歉意说道,“知返,真是对不起了,是我管教不严,没管好妹妹们,希望你不要见怪!”
小狐狸灵萱也眼泪汪汪地看着柳知返,两根小白爪子在地上轻轻挠着。
柳知返笑了一下,但谁都看出来他笑的是多勉强多难看。
灵若又对灵雅她们说道,“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你们几个全部关到后山的山洞里去,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谢谢小姐开恩!”
灵雅咬着嘴唇悲伤地看了灵若一眼,愤怒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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