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跟着白澄的白箫的人也只能证明,林羡鱼和曲长亭两个人跟他们动手。可是结果,他们没有人知道,当然也就没有人看到林羡鱼伤白澄。
一时间府衙门前寂静一片。林羡鱼看着他们,目光落在了躲在人群里那几个人身上,只扫了一眼便回头看向了别处。
那几个人藏匿在白云寨的弟子中间,听到林羡鱼那番话,脸上神情几变,却又再次出声。很快,白云寨的弟子又再次呼喊了起来,一定要林羡鱼给个说法。
林羡鱼摸了摸下巴,抬头看着他们,无声笑了起来,“我林羡鱼行走江湖光明磊落,入伏魔司六年,手下斩杀妖魔鬼怪无数,从未伤过一个无辜之人。”
说着,林羡鱼站起身来,一步步往台阶下走去,每往前一步,白云寨那些弟子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步,一个个神情紧张,生怕他忽然出手。
林羡鱼走的很慢,每走一步似乎要耗费很大的力气,脚下也有些站立不稳,幸而揽雀在身旁,时不时搭把手。
做戏做全套,既然是装受重伤,当然得有重伤的样子。林羡鱼走到了台阶下,喘了几口粗气,又重重咳嗽了几声,抬眉,眼见一片森寒。
“让我猜猜。”林羡鱼说着话伸手指着他们,冷冷哼了一声,“白大当家是个明事理的人,自不会任由你们这般胡闹。想来,来寻我麻烦,是你们自发的。”
林羡鱼微微顿了下,这话音落下,就看到白云寨的弟子脸上有些不自然。有几个人悄悄回头,朝方才领头喊话的人瞧了去,复又转过头来盯着林羡鱼。
揽雀等人此刻也注意到了那几个人,本想上前将那几人捉出来,却看到林羡鱼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柳追月站在高处看得清楚,那几个人虽然身着白云寨弟子的衣衫,可他们的功夫却不差。脚下所踏有张有序,此刻手藏在袖中。看着,兵刃应该是在那里了。
林羡鱼这病态是将经脉逆转装出来的,时间长了对身体有所损害。此刻暗中调息,加之昨夜中毒的事,此刻额上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冷冷瞧着众人,“你们是为白二当家的死鸣不平,我自是可以理解。可如今已经查清,凶手并非柳追月。而白澄……白三当家受伤之时,我尚在府衙牢房,请问诸位,我是如何办到在不同的地方出现?”
白云寨的人都愣住了,这世上哪有人会分身术?林羡鱼功夫再好,也只是个普通人,哪会懂得这些。可他们内心深处又不愿意这么被说服,便又叫嚣起来。
听到府衙门口的叫嚷声,荀琦带着人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连声呵斥白云寨的人,并将昨夜牢中的狱卒叫了过来。
那狱卒将昨夜林羡鱼进入牢房的时间和牢房中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有其他衙役证明林羡鱼和曲长亭回到府衙的时间,一时衙门前万簌俱寂。
这些人来府衙之前,其实也知道霍白薰和城里的大夫都过去了。他们也听到霍白薰说白澄被挑断脚筋和手筋的时间,应该是昨夜子时之后。可是他们觉得霍白薰和白澄有恩怨,未必说的就是真的。
但是,那些城中的大夫是白霈请去的,他们的结论和霍白薰的一致,可他们不相信这些是真的。白云寨给了他们归处,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他们不过是想找个替罪羊罢了。
林羡鱼又岂会不知他们的心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心中替白斐惋惜,又深深觉得这是有人陷害自己。可若是他出手,那白澄哪只是被挑断脚筋手筋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