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鱼敲了敲下巴,忽然轻声笑了起来。他走了过去,将那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带着他一路招摇过市,进了城中最大的酒肆。
这一路上,众人就看到林羡鱼笑眯眯地扶着一个白云寨的年轻弟子,还不时扭头与他说几句话,那人也小心地应着,似乎相处的还蛮融洽。
进了酒肆,林羡鱼往店小二手中扔了块银锭子,“上好酒好菜,我与这位小兄弟有事要来说。”
店小二会意,领着三人到了楼上的雅间,上了酒菜后便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酒肆里这会食客颇多,纷纷探头往楼上瞧。
林羡鱼在椅子上斜斜坐了下来,那年轻的弟子如坐针毡,低着头也不敢说话。雅间内一片沉寂,唯有柳追月自斟自饮的声音。
林羡鱼有自己的打算。昨夜姑娘这白箫的几个弟子肯定是无意间看到了什么,对方为了防止身份泄漏,这才追杀他们。
如此看来,白箫应该还活着。只是,他们几人到底瞧见了什么?林羡鱼现在不想问,当然即便他问了,这人也未必能想得起来。
案子是要查,可越是没有线索或者线索多的时候,越要沉得住气。林羡鱼往往在这个时候,会选择大吃一顿来缓解心绪。
桌上的酒菜被他一扫而空,柳追月却只在一侧喝着酒,那白云寨的弟子则一直低着头。
屋中静得让人发慌,许久之后,那年轻人突然抬头,眼中透出一丝希冀,急切地说道:“我知道了,我昨晚好像看到那人手上戴着一块玉扳指,嗯……好像穿着紫色的衣衫。”
又是紫色衣衫和玉扳指……
林羡鱼微微拢了拢眉头,伸手打了个响指,有玄羽卫从窗户翻了进来。他吩咐了几句,转头向那年轻弟子说道:“你即刻回白云寨去,至于要怎么同你们大当家说,那你是的事。”
年轻弟子愣了下,似乎没想到林羡鱼会放自己回去。可一想到外面还有追杀他的人,看了眼那边站着的玄羽卫,神情有些犹豫。
林羡鱼摆了摆手,那人还没反应过来,衣领就已经被玄羽卫提在了手里,下一刻他的身子离地,只听得耳畔风声呼啸,睁眼就发现自己在酒肆对面的屋脊上。
林羡鱼仰头喝了三盏酒,将银钱放在桌上,朝柳追月招了招手,唇角勾起一弯冷笑。两人从窗户翻了出去,跟在玄羽卫身后,奔着白云寨去了。
玄羽卫带着那弟子一路上走走停停,似乎有意在城中留下踪迹。林羡鱼和柳追月远远地跟在身后,等着鱼儿上钩。
出了城再往前便是一片树林,玄羽卫停了下来,喘着气,指着那年轻弟子冷声道:“你这人看着瘦不拉几的,怎么就跟秤砣似的,这么沉?”
年轻人撇了撇嘴,正要反驳,却听到左侧树林中一支利箭破空而来。他连忙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向后退去,可那箭矢却似长了眼一般,急至他面门。
玄羽卫眉间一凛,手中错银手刀出鞘,斜斜劈了过去。“叮”的一声,箭矢偏离了方向,钉入了一侧的树木上,竟将那树木穿透,又落入了荒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