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男子斜斜躺在榻上,姑娘嗔笑着拍了他一下,又捧了酒盏递到了他的唇边。
屋门被踹开的瞬间,男子目光陡然凌厉,扯过被子盖在了那女子身上,手一挽,长剑已在手中。他动作很快,那两人的剑来的更快。
男子始终坐在榻上,护在那女子身前,长剑叮叮当当隔开了两人的攻势。两把长剑一上一下刺来,眼见其中一人的剑快至他的脸,他身子一转,手上一拂,抓住了一人的手腕,脚下已踹了出去。
榻上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抱着被子缩到了一侧,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浑身发抖,喉咙动了动,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追着上楼的老鸨听见屋内的打斗声,一下子又转过身去,脸色仓惶,大喊道:“杀人啦,杀人啦!”
这一嗓子喊得楼里的姑娘纷纷起了身,有些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披就奔了出来。见三人斗在一处,她们的姐妹身处危险之中,不由得大惊失色,也跟着老鸨大声喊了起来。
两道人影射了进来,众人还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屋中有人怒喝一声,却又传来一阵闷哼。一红衣男子落在了她们面前,唇角一勾,笑道:“莫怕。”
这声音温和,似是三月春风吹入心扉,只让人心神荡漾。再瞧那张脸,不少女子都有些汗颜。有姑娘酥手捏着帕子,捂着脸,却又忍不住去看。
卢宴亭持着剑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脸颊上的肌肉抽了抽,扭头看向了屋中挑开那三人兵刃的林羡鱼。
屋内那男子正是原本应该在忻城的曲长亭,他这会正纳闷呢,自己又没得罪人,怎得就莫名其妙的被追杀了?
这还没想明白了,就见一身红衣的林羡鱼提剑蹿了进来,挡在他身前。
曲长亭哪还顾得上翩翩公子的形象,一下子扑到林羡鱼身前,揽住他的肩头,笑眯眯道:“阿羡啊,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呢?”
林羡鱼哪知道自己救的人会是曲长亭,要知道他才不会来。毕竟曲长亭功夫也不差,要对付这两个人可是绰绰有余。
曲长亭攀着林羡鱼,眼中没有丝毫的慌乱,歪着脑袋看着那两个人,实在想不明白。
两人见屋外站着的是卢宴亭,而曲长亭揽着肩头的这人,刚才被唤作阿羡。两人眉头拢在了一起,已然猜出了林羡鱼的身份,面色有些难看。
就听其中一人冷哼一声,“曲长亭,今日算你运气好。”言罢,二人忽而向门口冲去,却在快至门口的时候忽然向左侧一闪,冲破了窗户翻了出去。
林羡鱼回头,盯着曲长亭看了半天,冷着脸拂去他落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摇了摇头,转身朝卢宴亭招呼了一声,就往楼下走去。
“阿羡,阿羡,你别走啊。我正找你有事呢!”
曲长亭喊了一声,赶紧拿起外衣就往楼下追去,可出了门往街上一瞧,入眼皆是苍茫夜色,哪还有林羡鱼和卢宴亭的影子。
他站在那儿良久,脸上了有些失望之色。很久之后转身往楼里走去,哪想那老鸨竟然把他给拦住了,还直把他往外推。
曲长亭仰头,哀哀叹了一口气,提着剑往城中的一处屋舍奔了去。
远处的屋顶上,林羡鱼和卢宴亭共撑一把油纸伞,望着离开舔院的曲长亭,见他身后没人跟着,这才放下心来。
卢宴亭心中疑惑,问林羡鱼为何躲着曲长亭。既然来了宸州,这要查方家,说不定曲长亭可以帮上忙,刚好省了不少事。
林羡鱼却摇了摇头,当日忻城之事已给沉渊楼带来了不少麻烦。这次若是再让曲长亭帮忙,只会让沉渊楼和江家再次陷入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