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噗”的一声,那墙壁被戳了个洞。
林羡鱼唇角勾了起来,果然没猜错。他并没有把笔扒出来,而是握着笔杆顺手往下一拽,就听“刺啦”一声,墙面跟纸似的破了个裂口。
卢宴亭仔细一看,就见笔尾勾出来一道道细细的白丝。
林羡鱼拽着裂缝往外扯,正面墙皮就被撕扯了下来,随之传来一阵腐臭的味道。幸而这窗户都是开的,否则两人非得给熏晕了。
林羡鱼和卢宴亭捂着口鼻,就见那墙后的景象令人瞠目结舌。一人被倒吊着,身上缠满了白色的丝线,只有个头露在外面。奇怪的是,这么大的腐烂味,那张脸却并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
林羡鱼皱着眉头,这人约莫三十多岁,眉宇间和自己见过的方怀有几分相似。卢宴亭看着笔杆上那细而柔软的丝线,若有所思。
两个人盯着那尸体看了很久之后,同时摇了摇头。
卢宴亭想了半天,疑惑道:“这丝线是蜘蛛丝吗?”
林羡鱼却否定了,蜘蛛的丝是较为柔韧,可是这丝明显不是蜘蛛丝。更何况,蜘蛛丝要织成一面墙,那得多少只蜘蛛啊。
忽的,林羡鱼一拍手,言道:“还记得陈爻说过的话吗?”
卢宴亭眨眼,“你是说……灯笼?”
林羡鱼点头。陈爻说当时住在方宅的时候,方宅中有鬼影,有灯笼。而那灯笼和自己在忻城时遇见的一样,是用天蚕丝牵引的。
方才他用笔划那墙面的时候,是将内力聚在了笔端,否则也不可能将那墙皮给戳破划烂。天蚕丝韧性极大,江湖人也有将此作为暗器的,自然不会那么轻易被破坏。
林羡鱼看着倒吊的尸体心情复杂,这人如果和方怀有关系,看年纪应该是和方怀同辈的,要确认他的身份,还得找个人来。
不等他开口,卢宴亭已经奔出了屋子,三两下跃上了墙头蹿入了隔壁的院中。后院楼上的灯火闪烁了几下,门吱呀一声从里拉开了。
可这门一拉开,就见一身红衣的卢宴亭站在那儿,对着他阴恻恻的笑。不等老者反应过来,手腕已被扣住,回过神来时人已落在了隔壁的院中。
老者哪敢声张,抬头看到林羡鱼怀抱着青海剑,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老丈,又见面了。”言罢,朝卢宴亭挑了挑眉头。
书房内亮起了灯火,老者被卢宴亭推进了屋中。等他瞧见了那边的尸体,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三魂去了气魄,身子一软就瘫在了地上。
林羡鱼指了指那具尸体,问老者,“可认识此人?”
老者此时脑中七荤八素,听到林羡鱼的问话,声音都在发颤,“他……他是方家的大公子方……方勉。”
方勉?
林羡鱼想到老者和陈爻说的话。方家确实有位大公子,可是他们说这人和方夫人不是已经离开宸州了吗?又是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杀了,还封在了墙壁里?
林羡鱼虽然是伏魔司的人,但对验尸之法也只是略懂皮毛。这次来宸州,又没有带霍白薰过来,这具尸体的死因,也只能请宸州府衙的仵作来验了。
老者被卢宴亭带到了院中,让他在此等候,便奔出了方宅,拿着伏魔司的令牌直奔宸州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