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入春雨楼不到月余,能查到这些已实属不易。老鸨被抓,她又忽然失踪,自是不能再回春雨楼。曲长亭让她去帝都,想来应该有别的安排,林羡鱼自然不会拦着。
林羡鱼到了前院,宋微和虞知府两人各拿着一本册子,正坐在院中等他。见他来了,宋微招了招手,“明心,我和虞知府有些发现。”
林羡鱼正好也有话要和宋微跟虞知府说,便也走了过去。落座后,宋微和虞知府把手里的册子递了过来,翻到其中一页,宋微道:“你看看这儿。”
见两人神情严肃,林羡鱼眯了眯眼睛,拿过他们二人手中的册子去看。就见朱笔圈出来的地方记载着一件事。
十多年前,越州府曾经缉拿过一个江湖人。那人当时就在风雨镇上,缉拿的缘由是因他取小孩子的血来练功。当时为了缉拿此人,衙门的衙役可谓损兵折将。
那人被缉拿后打入了死牢中,本来是在等刑部的批文,谁知道竟然在被捉住后的半个月的一天夜里,那人竟然在牢中凭空消失了。
宋微摸着胡须,声音缓缓,“当时这事情上报到了刑部,因死了七八个小孩,刑部的官员极为重视。此案人证物证俱在,本官与众人商议后,便快马加鞭让人把批复文书送往越州,谁料竟是这个结果。”
那时候虞知府还不在越州任官,因而对此事也不甚了解。他来越州之时,因前任越州知府中风,府衙之中又无人与他交接,也就对此事更加不清楚了。
虞知府闲暇地时候也会翻阅越州先前的案卷和县志,但这些年来积累下的悬案疑案颇多,他一件件查下来,这件事还尚未处理。
宋微倒也没有怪责虞知府,毕竟他当初到越州任职,越州可以说是个烂摊子。他接手之后颇有建树,也深得越州百姓爱戴,是个有作为的好官。
册子上记载的事情,倒是与林羡鱼从崔玥口中得知的那药师的事情有些相似,而时间也对得上。这样看来,当年那个药师应该是被官府捉拿了。
崔玥同林羡鱼讲的药师的事,看来也未必全都是假的。但是镇上的百姓因为忘忧散的毒,几乎将这十几年来的事情全部忘记了,记忆又出现了混乱,想要问清楚也只能等关啸林解了他们的毒之后。
玄羽卫同林羡鱼说了有人来盗那金像的事,林羡鱼让人去把曲长亭喊了出来。
曲长亭本来在屋里跟青玉说话,这被突然唤了过来,颇有些不悦,气呼呼道:“干嘛?”
林羡鱼神秘地笑了起来,拽着曲长亭向府衙外走去,回头跟宋微说道:“大人,我和长亭去街上溜溜,待会就回来。”
宋微摆了摆手,让他安心去。
青玉交代完了春雨楼的事,便也出了府衙打算去春雨楼收拾下东西,明日一早去京都。这会走在街上,却听到身后有人唤她。
青玉微微凛了凛眉头,缓缓转过身去。就见长街上,崔澜着了一身深色的衣服,外罩一件绣花披风,青丝绾起,发间簪着翠玉簪,略施粉黛,举手投足间显得雍容华贵。
青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微微欠身施礼,有些不解道:“这位小姐唤奴家,不知所为何事?”
崔澜双手拢在袖中,眼间笑意嫣然,缓缓往前踏着步子,声音轻缓,“青玉小娘子似乎记性不大好,咱们在春雨楼可是见过的。”
青玉心中一沉,这崔澜显然是有备而来,恐怕自己是沉渊楼探子的事,已经被她知道了。可对方既未道明,那便与她周旋一二再说。
青玉故作诧异,拂了拂额前垂下的青丝,轻声笑道:“小姐可真会说笑,春雨楼是什么地方,小姐一个女儿家怎么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