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亭走了之后,林羡鱼和宋微仔细商量了下,邢罹等人带了人回京都,如今越州府衙内能调动的人,除了十五名玄羽卫和三百精兵之外,府衙有三十人,越州守城的将士全部驻扎在城外三十里处。
宋微略作沉思,有些担忧,“明心,崔耿那人心思诡异,如果他扮作普通人,到时候不出手,等着那些江湖人闯崔宅……”
林羡鱼轻轻“嗯”了一声,“大人所虑,我也想到了,但是大人放心,我一定可以找到他。”
林羡鱼说得如此肯定,是因为他知道每个人的气息不同。练武之人也好,还是普通的百姓,他们每个人身上拥有独特的气味和气息。
伏魔司办案无数,林羡鱼又在江湖中行走那么多年,他的师父曾说过,只要用心去观察,一定可以在茫茫人海中寻到那个自己要找的人。
无论是易容术又或者锁骨,哪怕是混在百姓之中,他们的眼神和给人的感觉是不会变的。如果林羡鱼没见过崔耿,或许会有所怀疑,可是他见过崔耿,而且是近距离地观察过他。
宋微虽然不懂得林羡说的气息和感觉,可是他明白一件事。一个人如果要混在人群中,达到自己的目的,肯定会比其他人警惕的多,这便是破绽。
林羡鱼交代玄羽卫仔细盯着城里那些个江湖人,让精兵扮作了普通百姓,居住在崔府周围。至于那座小山上,更是埋伏了一百精兵。
做完这一切,他安心地回了房中去睡觉。不管是秦无雁被困宸州,又或是凤凰斋的真正目的,还是说崔耿,他都需要保持清醒。
卢宴亭来越州是为了林羡鱼,见他回去睡觉了,也打着哈欠起了身朝宋微招呼了一声,也跟着林羡鱼回了后院的厢房。
紫羽仍旧坐在树下,手中转着一只海水纹的青玉杯,一下没一下地喝着酒,脑海中一只转着陆清吟的名字,可是明明那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到底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唯一记得与陆清吟有关的事情,也只有陆清吟是清吟殿的殿主,而自己来越州刺杀宋微,正是被她胁迫。
宋微抬头见天色已晚,带着白漪箩走了过去,把她交给了宗云,自己也回了屋中。前几日京都有消息传了过来,有些事情他还得处理。
那时候林羡鱼告诉了裴冀贪墨案的事情,柳渊便请明玉长公主帮忙宴请朝中那几位重臣。只是在这之前,柳渊做了一件事情。
这事情说起来,也是柳渊的恶作剧。本来朝中就有人一直在弹劾那几位朝臣的子孙,他们仗着自己父辈的势力,为非作恶为祸乡里。柳渊早就想处置他们了,可是一直没有动手。
那天夜里,柳渊让裴冀直接带着禁军出了一趟宫,将那些人全部捉拿丢到了大理寺,并且让裴冀携带自己的密诏去见了跟那几位大臣暗中谋划的将领。
此事是秘密进行的,大理寺的官员和狱卒见人是裴冀带来的,哪敢往外透露半个字。那些将领本也经历过战祸,裴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也就顺理地拿下了几人。
宴请那日,那几人本以为是明玉长公主的意思,可这酒宴至一半,柳渊和裴冀竟然到了。
明玉长公主请柳渊上座,亲自给他斟酒。那几个朝臣看到柳渊和裴冀忽然到了,一下子都僵在了当场,根本没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渊端着酒盏慢悠悠呷了一口,朝几人扫了一眼,声音轻快,“孤今日忽然想来看看长姐,没想到长姐竟然在宴请几位老臣,是孤唐突了。”
几人哪敢说话,连忙赔着笑朝柳渊敬酒。明玉长公主知晓柳渊的用意,便也自称不胜酒力,有些头晕早早退了下去。
花厅之中就剩下了柳渊和裴冀还有几位大人,气氛一时好似凝固了一般。柳渊端着酒盏在微微笑着,几个人神色不定,各怀心思。
许久之后,柳渊朝几人摆了摆手,“几位爱卿也不必多礼。今日是长公主的家宴,孤也是来蹭一杯酒喝的。是孤打扰了诸位的雅兴,这杯酒,孤向几位爱卿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