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方落下,就听见墙头上一阵微微响动,一个黑衣人从墙头上跃了下来,落在了离他十步之遥的地方,手中提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剑。
林羡鱼仔细瞧了眼他的身形,确认他是崔耿无疑,便笑道:“漏夜前来,应该是为了我手中的长生不老药。来都来了,又何必还蒙着脸?”
崔耿摇了摇头,轻声叹了一口,伸手扯去蒙在脸上的黑布,抬眉看向林羡鱼,“林掌首果然慧眼如炬,是老夫小瞧你了。”
说着,他抬头看了眼屋顶上,又扫了一眼府衙之中,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略有些不解,“林掌首将人都遣了出去,一人迎我,就不怕命丧于此吗?”
林羡鱼听到他这番话,不由得失笑,手往怀中一探将那盒子拿出来,又重新放在了桌上,言道:“这药便在此处,能不能拿到就看崔先生的本事了。”
言毕,林羡鱼手上一晃,青海剑的剑鞘已飞了出去,一声龙吟之声响彻夜空,剑刃之上亮起了幽蓝的光芒。夜里忽然起了风,吹着他的衣衫,檐下灯火明明暗暗。
崔耿手中的剑一翻转,冷笑一声,“林掌首既然如此有自信,那便让老夫来领教你青海剑的高招。”说话间,挺剑虚晃一招,直逼林羡鱼而来。
林羡鱼身形跃起,在石桌上借力向崔耿身后翻去,声音凛凛,“崔先生,我虽然是个江湖小辈,可是我这青海剑从不与无名之刃过招。”
崔耿反身刺出一剑,“此剑名唤照寒,昆仑寒玉所铸,长三尺三寸,重五斤二两。不止,可还配的上与你交手?”
“甚好!”
林羡鱼赞叹一声,面若寒霜,提剑挽出数朵剑花朝崔耿逼了过来。一声彻耳响动,蓝色的剑芒如出云青云,蜿蜒而上朝崔耿手中的剑缠去。
崔耿面色阴沉,提剑左右出击,剑气连成一片,这一系列的动作在林羡鱼眼中是那般的可笑,剑上招式一变,从他的肩头斜削而下。
不等崔耿反应过来,林羡鱼剑招又是一变,封住了崔耿的后路。院落中枯叶如雨,飘飘洒洒,似是断线的纸鸢,无声的寒冷。
紫羽和卢宴亭蹲在后院的屋顶上,望着前头院子里刀光剑影,不由得叹了口气。紫羽咬了一口糕点,无语道:“这崔耿还真是有意思,让人制造混乱,却不为拿金银,竟然为了一粒药来拼命。”
卢宴亭从他手中拿了一块糕点,也咬了一口,点头道:“我也觉得他脑子有问题。可是那有什么办法,这人总归是有些执念的,或许他觉得长生才是他想要的。”
紫羽“嗯”了一声,“也是。这人只要活着,即便是千金散尽,有朝一日还可以再东山再起。若是连命都没了,金银也就是身外之物了。”
卢宴亭没有答他的话,眯了眯眼睛,忽然对林羡鱼很是佩服。他应该是早就猜到了崔耿的心思,这才做了这么一个局,而崔耿也确实上钩了。
府衙的人都躲在暗处,大多都不懂得功夫,因而也都是平常人的气息,也无须特意隐藏。众人都紧张地看着院中,可他们也都知道,林羡鱼不会输。
林羡鱼将长剑一扬,向前跨出一步,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意。桌上的烛火被杀气所扰,忽明忽暗间摇摆不定,似是个垂暮的老人。
只见林羡鱼右手持剑向前一个跨步,冲到崔耿左边,剑锋忽地一转朝他右手打来,人却已向前翻转,又是一击,连绕带拐,缠着他的兵刃,不给他任何进攻的机会。
崔耿见他缠的紧,心中倒也不急,兵刃连着挽出剑花,冲破林羡鱼的攻势,反守为攻。
林羡鱼飞身跃起,出手之间翩若游龙,周身的气势压得崔耿透不过气来,不由得手持着兵刃向后急退,待他稳住了身形,青海剑却又已到了身前。
电光火石间两人拆了百余招,崔耿眉头一皱,发现自己低估了林羡鱼的实力,心中懊恼不已,手中剑法变化,出招更快,想要压制他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