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折回了住处,这前脚刚踏进门,后脚那沉渊楼的暗卫就紧跟着回来了。“林掌首,风满楼那人我带回来了。”说罢,袖子一扬,“噗通”一声,有人滚落在地。
那人紧闭着双眼,但从脸上看得出他很痛苦。衣衫上血迹斑斑,应该是打斗中伤到的。林羡鱼看了眼暗卫,发觉他的臂膀在微微发抖,不由得眉头紧蹙。
看来经过了一场激战。
“你去歇着,让别人来接手这里的事。”
暗卫应声,退出了屋子。
屋内只剩下了林羡鱼和那个精瘦的汉子。
林羡鱼在思索,眼前这个人虽说面生,可他身上的衣物不俗,而露在外的肌肉很结实,应该是受过军队训练的,那么,他是沐风的人吗?
思索之下,他出手了。不管如何,他要把握先机。手中一扬,一物从袖中飞了出去落在了那人身上。他的十指在半空之中舞动,那人好似傀儡一般被她牵起,骨骼相撞的声音很是清晰。
那人落在地上时候就已苏醒,他之所以没有出声,是想了解更多的东西。然而随着林羡鱼的动作,他全身的经络被牵制,针刺一般的疼痛由身体各处传来。
他睁开了眼……眼前的年轻人眉眼弯弯,腮边两湾梨涡,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里亮晶晶的,似乎正在施展傀儡术的人不是她。
他愣住了,这个人不是刚才撞到的那个人吗?可是为何看着有些眼熟?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侧的桌子上,顿时瞳孔猛地收缩。那是……青海剑。
“你……你是……伏魔司掌首林羡鱼!”
林羡鱼脸上笑意更浓,右手食指往上一勾,一块木质的腰牌便落在了手指上。
“沐。”
林羡鱼愣了一下,怎么会是沐府的人?他翻过腰牌看了下,那边刻着这人的名字——张鸣远。
张鸣远知道了林羡鱼的身份,虽然周身被他的傀儡线牵扯着,骨头跟裂了一样,可他的大脑却在飞速的旋转,一脸迷茫道:“林掌首,卑职是沐城主的属下,你是不是抓错人了?”
林羡鱼冷冷笑了一声,摇头。方才在风满楼的时候,张鸣远撞到了自己,起先他并没有疑心,可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他瞧见了张鸣远衣衫上的血渍,这也是他让暗卫去捉此人回来的缘由。
张鸣远敛了下眼眸,额头上渗出冷汗来,“林掌首,卑职奉城主之命全城调查城中江湖人的底细,不知何处得罪了大人?”
林羡鱼没有应声。他此刻刚才进门前,收到了沉渊楼的消息。城中有个叫周却的人死在了书房里,而他家中有一副画丢失了。
林羡鱼微微眯眼瞧着张鸣远,时间都对得上,只是这张鸣远为何会跑去风满楼?他声音淡淡:“说吧,你为何杀了周却,带走的那幅画……在哪?”
张鸣远已恢复了平静,在他看来,这江湖中的人大多都有很多重身份,而沉渊楼与林羡鱼一直与往来也不足为奇,更何况那江南城的身份,他此刻也知道了一些。
他忍着剧痛,抬起眼睑,双眸盯在林羡鱼脸上,说道:“没想到我杀了个周却竟还有意外收获。江南城便是沉渊楼的人吧。”说着,咧嘴扯出一丝冷笑。
林羡鱼淡淡一笑,指头一动,“你认为我会让你活着回去?”
张鸣远道:“当然。沉渊楼和沐府不是敌人,相反极有可能达成同盟唇齿相依,你若杀了我,沐风定然会与你反目,派人围剿沉渊楼,那时可就得不偿失了。”
林羡鱼“哦”了声,指头的动作加快,嘲讽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他笑了起来,“这人有很多种死法,就算我挡着沐风的面杀了你,沐风也不敢拿我如何。”
张鸣远脑袋轰得一下,自己也太愚蠢了,怎么可以用常人的想法去衡量林羡鱼……可是,已经晚了。林羡鱼双手交错,变化着动作。
张鸣远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从腰部折断,他能感受到彻骨的痛,可他喊不出声音。风从断处拂过,轻微的凉意。地上没有一丝血迹。
张鸣远缓缓抬头,看向林羡鱼,双唇已被自己咬破,可那痛楚正吞噬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