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落雪,天彻底亮的时候终于停了。风从官道旁的崖底吹了上来,扬起的浮雪吹到了脸颊上,冰凉一片,天地间白蒙蒙的。
林羡鱼打马向前,才出凤鸣城走出两里地,就看到官道那边几匹快马急速朝这边奔了过来。还未到身前,就见马上一人跃起,直接奔向了他。
“阿羡,阿羡。”来人口中呼喊着,张开了双臂,转眼已落在了林羡鱼的马背上,把他抱了个结实,口中嘀嘀咕咕道:“哎呀,长亭可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想的紧。”
胯下的凌雪止住了脚步,甩着脑袋。林羡鱼生无可恋地看着抱着自己的曲长亭,用手使劲地把他往外推。可他越推,曲长亭抱的越紧,一副不愿撒手的架势。
曲长亭跟个孩子似的,双手抱住林羡鱼的脖子,使劲地蹭着他的脸颊,脸上堆满了笑。林羡鱼被他折磨的没办法,只能放弃了挣扎。
很快,后面的人也跟了过来,竟然是陈轩和陈澜。两人见曲长亭和林羡鱼如此亲昵,不由得低声笑了起来,连忙转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瞧见。
曲长亭蹭了好久终于松开了手,指着跟在他们身后的那匹马背上的麻袋,笑嘻嘻道:“阿羡你快猜猜,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林羡鱼暗暗摇头,他怎么一直都这模样,跟个讨糖吃的孩子一样。想到糖……他眉头微微蹙了下,随手在囊中翻了翻,拿出一串糖葫芦塞到了曲长亭的手里。
曲长亭怔了下,忽然就笑开了。“你这是把宗明的糖葫芦带到凤鸣城了吗?哈哈哈……”
林羡鱼翻了个白眼。这糖葫芦是他昨天上街的时候买给陆鸿渐的,结果出了戏楼的事情,他被诸多烦事给绊住,今早又忙着去见陈樰和云渺,就忘记给他了。
见陈轩和陈澜回来了,还把另外两名玄羽卫也带了回来,林羡鱼自然没有再去砚州的必要。而那麻袋里装的似是活物。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
几人打马于折回了凤鸣城。进城的时候,林羡鱼眼睛余光撇过一处巷子,就见云渺躺在那儿,身下的白雪已经融化,衣衫似乎都湿了。他暗暗摇头,忽然有些心疼起这位出身高贵的云家公子。
回到了别院中,卢宴亭和霍白薰并不在。陆鸿渐一个人坐在院中,捧着一卷书,看得认真。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写了几行字。
听到声音陆鸿渐抬头朝门口看了过来,见是林羡鱼回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书朝他跑了过来。哪知道他还没到林羡鱼身前,有个人影从林羡鱼身后闪了出来,把他抱了起来。
陆鸿渐被吓了一跳,低头看了去。抱着他的人,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生的十分好看。一双眼睛好似能说话,清澈无比,正盯着自己瞧得仔细。
“哎呀呀,这么可爱的小娃娃!”曲长亭叫了一声,转头向林羡鱼笑道:“你是从哪儿拐来的?快告诉我,我也要去拐一个!”
林羡鱼瞪了他一眼,让人把马都牵到了马厩。转身的时候就看到陆鸿渐正在揉曲长亭的脸颊,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是拐来的,我是他的徒弟。拐卖小孩是会被官府着的,小哥哥你这么好看,可不能做坏事哦,不然师父肯定会把你抓起来。”
曲长亭被他给逗乐了,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把他放在了地上,转身向林羡鱼几个人说道:“我这次来,有重要的事情。那麻袋里装的是宋澄。”
林羡鱼虽然刚才已经想到了,但是他又好奇为何曲长亭会直接把宋澄给捉了?曲长亭招呼众人坐下,以最快的语速将砚州和沉渊楼现在的情形说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