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鱼换了个姿势,靠在了卢宴亭的肩膀上。也许,只有卢宴亭在身边的时候,他才能安心。这些年总也四处漂泊,虽然揽雀和十二他们也足够忠心,可是在某些时候,他们到底比不上卢宴亭。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情分,熟悉彼此,了解对方的心事,有时候一个眼神或者动作,对方就会明白。
两人喝尽了坛中酒,眼看天就快亮了。卢宴亭拍了拍林羡鱼的后背,和他从屋顶上翻了下去,各自回了屋中歇息。这次,林羡鱼睡得很安稳,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林羡鱼打着哈欠打开了屋门,就见陆鸿渐和薛黎两个人捧着吃食正往这边走来。于雨虞和柳斜阳两人倚在栏杆上,望着堂中的食客不知在思索什么。见他起了,陆鸿渐将吃食放在桌上,铜盆中倒了热水,弄湿了帕子给林羡鱼递了过来。
林羡鱼一边用湿帕子擦脸,一边问道:“阿薰和宴亭已经走了吗?”
陆鸿渐点了点头。今儿一大早,霍白薰就提着药箱出了门,卢宴亭也收拾行囊出了长安城。虽然不知昨夜他们两人聊了什么,但陆鸿渐四个人都知道,卢宴亭这时候出长安,一定是为了案子的事情。
林羡鱼吃完了东西,让薛黎将于雨虞和柳斜阳唤了进来。二人落座,就听林羡鱼说道:“我想请于庄主和柳姑娘去府衙盯着张知府。”他喝了口茶水,解释道:“十二和白衣两个人恐怕应付不了张柏,我担心他们会出事,所以……”
于雨虞略一思索,眉头微动,奇怪道:“林掌首,莫非这长安知府真的有问题?”
林羡鱼也不打算瞒他们了,既然邀请了二人来相助,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有些问题总该说清楚,以免造成误解。想至此处,他将那夜和卢宴亭在府衙所见,同于雨虞和柳斜阳说了个明白,末了说道:“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此时关系到官员清誉,还请二位谅解。”
于雨虞和柳斜阳听完恍然大悟,柳斜阳点头应声道:“林掌首不必致歉。这件事情我和雨虞牵扯在内,协同查案本就是应该的。林掌首尽管放心,这件事我们二人一定办妥。”
林羡鱼笑了起来,捏着个虾饺吃了一口,忽而转头向陆鸿渐和薛黎说道:“待会我有些事情要办,你们二人也不必跟着我。薛黎熟悉长安城,也和丐帮的弟子相熟,正好可以出去打探打探消息,我会让十二和白衣暗中跟着你们。”说着,从怀中掏出个荷包来,塞到陆鸿渐手里。
陆鸿渐拿起荷包掂了掂,有些沉。扒开抽绳一看,顿时吸了口凉气。这荷包里装着的都是金锭子,还塞着一卷银票。他呆滞地看着手中的荷包,半晌讷讷道:“师父……你……给我这么多银两做什么?”
林羡鱼呲溜呲溜地喝着小米粥,头也没抬说道:“给你和薛黎的零花钱啊。你们两个要出去逛街,刚好添些衣物。我最近忙没时间,就只能你们自己去看了。若是银子不够,就先付定金,等东西送过来,我再付剩余的银子。”说完,唇角一勾,“我林羡鱼的徒弟,当然得穿的光鲜亮丽。”
于雨虞和柳斜阳呆滞地看着林羡鱼,又看看陆鸿渐手中的荷包,心道:真是败家。那荷包中的金子足足有五十多两,银票都是一百两面额的,少说也有十张……
薛黎就更加纳闷了,林羡鱼虽为伏魔司掌首,朝廷二品大官。可是东岳律法规定,正一品月银三百两左右,正二品及以下官员月银二百两左右,不过有其他收入。但就算如此,林羡鱼一出手就是这么多银子,实在有违常理。于雨虞和柳斜阳虽然也怀疑林羡鱼会有其他产业,可是一下子给陆鸿渐这么多银子,就不怕街上遇到抢劫的?不过转念一想,两人又不奇怪了。临渊山庄……确实在江湖上有许多秘密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