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屋中,白柒的尸体已由客栈的掌柜和小二抬走安置,屋内的地毯也换了新的,重新燃了熏香,又添了茶酒,血腥味倒是散了些,可空气里仍旧飘着淡淡难闻的气味。林羡鱼吸了吸鼻子,从囊中翻出霍白薰给他的薄荷叶分了几人一些,这才落座听于雨虞说关于于晚清之事。
柳斜阳心中惦记着刚才于雨虞和白柒动手的事情,也不知林羡鱼是否看出了于雨虞的底细,心中颇有些担忧。可看林羡鱼,他嚼了几口薄荷叶,便端着茶盏慢悠悠地啜了几口,眉宇间淡淡,似乎对方才街上之事已全然忘记。她暗暗摇头,果然不是一般人物,这脾气总也捉摸不定。
于雨虞饮了几口茶润了润嗓子,轻声“啧”了下,缓缓摇头道:“林掌首或许一直奇怪我师承何方,说起这事请,我自己也不清楚师父是谁。我那妹妹……晚清,和师出同门。”
于雨虞的声音低了下去,可他的话落入林羡鱼和柳斜阳耳中,两人却都吃了一惊。于雨虞能有今日这般成就,必然与师门有关。可刚才看他的剑招,虽有几分眼熟,却始终猜不出是何人所授。这会又听他说李晚晴与他师出同门,两人都有些不敢相信。二人虽未见过李晚晴,可总也听过她的传说。李晚晴的剑法和于雨虞大相径庭,内力也是差了许多,又怎么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于雨虞叹息,双手捧着茶盏,轻声说道:“我和晚清……本也是世家,只可惜我们二人的母亲是个盥洗的婢女,被父亲宠幸生下我们二人,却被当家主母视为眼中钉。母亲不争不抢,带着我们在后院过活,直到我们六岁那年,母亲病重不治,家中兄弟姐妹众多,便也无人会记着我们。”
于雨虞声音平淡,柳斜阳眉头却皱了起来。虽说古来嫡庶有别,可无论是哪个妾室又或同房所生的孩子,都得唤主母一声娘亲。兄弟姐妹之间多有嫌隙也能理解,可不至于全家无一人会留意到他们的存在,何至于他们还流落在外?
林羡鱼摸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于雨虞。这人举手投足之间颇为儒雅,想来他那母亲也不是小户人家的婢女。方才又听他说家中兄弟姐妹众多,似乎……是大家。细想他的年纪,再看这东岳的各大世界和权贵,他忽而怔了下,又仔仔细细端详起于雨虞来。
于雨虞似乎没留意到他的神情,只自顾自说道:“我和晚清离开家中后,便四处流浪。后来遇到了流寇滚落山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在一处草屋中。我说我不知道师父是谁,是因那人一直不曾以真面目示我。”
于雨虞兄妹被人搭救之后,便也一直生活在那山谷之中。救他们那人从来都不怎么说话,也一直遮住了面容。直到他们二人功夫有所成,这才放他们出谷,并言明不许他们提起山谷中的事情。于雨虞兄妹出谷后,于晚清为了能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便用化名李晚晴。
于雨虞笑了声,“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师父给舍妹的剑便是当年青莲剑仙的青莲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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