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镜晃了晃脑袋,看向了裴冀,神情颇为有趣,摊手道:“追不追?”
裴冀抱着佩刀,眨巴了下眼睛,嘴角抽了抽,摇头。“不追,追不上。”说完话,头也不回地转身朝林子外走去。
孙镜三两步追了上去,扯着裴冀的衣袖,嘀嘀咕咕地说着话。可是裴冀却一言不发,自顾自地往外走。其实孙镜自己也明白,他们二人是白发鬼和紫袍人的对手。西域三鬼这些年作案无数,三人轻功在江湖上都是排的上名号的。那紫袍人轻功更在白发鬼之上。如果林羡鱼和卢宴亭在这里,或许还能较量一二。可惜……他们两人不在此处。
白发鬼方才说“有缘再见”,也就是他们很有可能要离开长安城了。换句话说,白发鬼和紫袍人在长安的事情已经做完。想到这些孙镜又无端地烦恼,柳渊交给他的事情,他虽然寻到了些蛛丝马迹,好不容易与那紫袍人遇上了,谁知竟然还让他们给跑了。想想都觉得憋屈。
孙镜气得跺脚,一把扯住裴冀的衣袖,吹胡子瞪眼睛喊道:“我不服!”话音还未落下,耳畔便传来“嗤啦”一身。他扭头一看,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眨着眼睛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裴冀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晃晃荡荡即将要坠落的衣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索性将另外一边的衣袖也给扯掉了。他抬头看了孙镜一眼,轻声笑道:“你不服,我也不服。问题是,我身上这件衣服还是圣上赐的,你是不是该算算,要怎么赔偿?”
孙镜见他没生气,顿时松了口气,翻了个白眼就往前蹿了去。裴冀追了上去,两人蹿出林子的时候,就看到林羡鱼正提着剑往这边赶来。看到两人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常常舒了口气迎了上去,三两步冲到他们面前,抱住了他们的肩膀,拍着他们的后背。三人都笑了起来,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裴冀和孙镜安然无恙,林羡鱼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孙镜和裴冀同他说了方才遇到的两个人,林羡鱼只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在他看来,长安之事已经接近尾声,只要于雨虞和柳斜阳找到了于晚清,长安之事的原委便也就清楚了。只是,他不明白,对方既然要在长安试毒,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却又如此安静地离开,实在让他有些费解。
不过,他心中已经有了定论,对方肯定是有别的图谋,这图谋是为了东岳天下,那两幅画是重中之重,那么,南疆之行是必然的。
三人边走边说,裴冀一听林羡鱼这个节骨眼上要去南疆,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他在京都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关于南疆的传闻。那些传言柳渊当然也知道,都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如果没有那些事,又怎么会有传言流出来呢?柳渊不似那些帝王疑心那般重,可是有些事情他早已有了觉察,也特意叮嘱过裴冀,如果林羡鱼要去南疆,一定要第一时间给京都传信。
孙镜一听林羡鱼处理完长安之事后打算去南疆,登时来了精神,扯着林羡鱼的胳膊,笑眯眯道:“阿羡,阿羡,商量一下呗,去南疆带着我啊。你看我,功夫好,又聪明,绝对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林羡鱼眼睛微眯,侧头盯着孙镜看了半天,眉头一挑,“也不是不行啊,可是你这一头的银发太惹人注意了。你考虑换个发色,我就带你去。”
这话刚一说完,他肩膀上就挨了孙镜一拳头。“你倒也好意思说我。我这一头银发倒是有办法可以遮住,你看看你这张脸,再看看你这一身的行头,走到哪,谁都能认出来你是伏魔司掌首林羡鱼。”
听着两人针锋相对,裴冀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你们两人不用吵了,圣上交代过,阿羡若是要去南疆,着孙镜同行。另外,玄羽卫的沈蔚然和虞北会在两日后到长安。”话罢,他忽而笑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林羡鱼,“圣上还有句话要我带给你,没事别总麻烦沉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