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刘陵,林羡鱼眼睛亮了起来。卢宴亭的手段他十分清楚,可饶是如此也未能从苍术口中问出一二,这确实让他有些出乎意料。可是,刘陵嘛……
林羡鱼低低笑了起来,军中审问犯人的手段,和大理寺以及伏魔司都不一样,如果把人交给刘陵,他倒是可以省了很多事,而且这苍术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可以说是个老狐狸了。刘陵身在官场,领军数年,那可是生了颗七巧玲珑心。这两人凑在一起,可有意思了。
思索间,林羡鱼起身朝刘陵颌首,笑眯眯道:“你来的还真是巧,我这儿刚好有件棘手的事情。”说着,看了眼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的苍术,言道:“这人是长安城案子的罪魁祸首,我是没办法问出什么了,人交给你了,等你好消息……”说完,眨了下眼睛。
刘陵被他给逗笑了,目光落在了苍术身上,打量了一番后,挑眉道:“你这小子还真是会给我老人家找事。行吧,待会告诉你结果。”说话间,他抬手晃了晃,立刻有人从屋顶上落了下来,抬起地上的苍术就往旁边的院子走去。
林羡鱼重新躺了回去,靠在椅背上,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伸手摸着自己的肚皮,望着黑暗即将隐去的天空,幽幽说道:“哎,这烫手的山芋可算是扔出去了。”说完这句话,他似乎又觉得不对劲,坐直了身子,看了眼那边的霍白薰,又转头看向卢宴亭和裴冀,“咱们是不是也该合计合计,这案子如何结案?”
裴冀愣了下,忽而起身端着茶盏往那边屋子走去,声音缓缓传了过来,“我去看看薛少卿。”
卢宴亭也起了身,双手背在身后晃悠悠地上了台阶,推门的时候转头向林羡鱼说道:“待会再说,我得先看看浣衣如何了。”
看着裴冀和卢宴亭进了屋中,林羡鱼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人明显是有意避开,不过想想也是。裴冀是禁军统领,卢宴亭又并非伏魔司的人,这案子是他一手查办的,要合计也该是和霍白薰以及十二和白衣,而不是他们。可实际上,林羡鱼也知道,他们此时不愿意说,是因为即便是说了,也只是先前的推论。更重要的是,他当时说了一番话,是和裴灿有关。
卢宴亭和裴灿是父子,裴冀又唤裴灿为叔父,三人之间有着血缘关系,无论裴灿到底有没有罪,他们二人可以协助查案,但这最后下结论的人,不可能是他们。再说了,苍术的供词还没有拿到,谈了也是白谈。不过,陈贵嘛……
林羡鱼侧头,那边的椅子上,陈贵坐在那里,整个身子靠在椅背上,仍旧昏昏沉沉的睡着。他的脸色好了许多,应该是霍白薰给他用的那些药起了作用。院子里飘荡着浓浓的草药味,众人仍旧在忙活。陆鸿渐和薛黎也忙的脚不沾地,虽然帮不上大忙,可替大家看看火,递杯茶倒是没什么问题。
孙镜匆匆忙忙赶回长安还未歇息就奔到了凤凰斋,结果又遇上了那么一桩糟心事。他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这会儿嘴唇干裂,肚子咕咕咕的叫着,整个人缩在一起,眉头拧成了个川字。这种情形下,他自然没有留意到刚才林羡鱼和众人的话,一张脸苦兮兮的,寻思着要不要出去找点吃的。
林羡鱼见孙镜这副模样,又看从身旁匆匆掠过,忽而就有些坐不住了,索性招呼了陆鸿渐和薛黎,三人往后院的厨房奔去。那边烧火的阿玉和阿青看到了,两人愣了下,这才想到好像大家忙了这么久都还没有吃东西,便也急急忙忙跟了过去。
林羡鱼拽着薛黎和陆鸿渐往厨房奔,他倒也会做些吃食,可是他更希望厨房中有现成的。正想着,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回头看到阿青和阿玉,眨了眨眼睛,跟看到了救星似的,黑暗中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亮澄澄的,看的身边的薛黎和陆鸿渐都是一愣。
阿青和阿玉向林羡鱼施礼,阿玉轻声笑道:“我和阿青想到大家忙活了这一整天还未吃东西,便想去厨房拿些吃食,不知大人和两位小公子是要去哪里?是否需要我们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