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鱼心下纳闷,这晋湘楼面对着棺材铺本就让他心中生疑。如今林天不见了,晋湘楼前就出了是非,这事情可真是有趣。思索间,他便也朝晋湘楼走了去。
晋湘楼前人山人海,就连那石桥上也站满了人,一个个抻着脖子往晋湘楼前瞧。林羡鱼四下打量了一眼,见根本没有可以占的地方,便也跳上了晋湘楼对面的屋顶。他刚落在屋顶上,就听的耳畔风声急鹤,转头一看,身侧又落下了五道人影。
林羡鱼看到那五个人顿时怔住了。这五人正是那天赖碧尘在宅子里见的黄越和灵隐道人等人。就见那宁陌宸和常兮春两人站在边角的位置,互相依偎着。常兮春眼角眉梢皆是笑意,随手攀着宁陌宸的肩膀。黄越沉着眸子,灵隐道人拂着手中的浮尘一言不发。顾雀长身玉立,一双眼眸之中带着一丝审视。顾霖歪着脑袋,一脸地诧异。至于那无知和尚,他一落在屋顶上,便坐在了那里,拎着个酒坛子不住地饮着酒。
林羡鱼早就听说过这几个人的名头,但他们从未谋过面,倒也不担心自己身份暴露,便也只想几人微微颌首,算是打招呼了,而后目光又落在了晋湘楼那边。
就见晋湘楼前,一个虬髯大汉手叉在腰间,脚踏在一人的背上,与晋湘楼的掌柜怒目相对。被虬髯大汉踩在地上的那个人,看衣着打扮应该是晋湘楼的小二,地上有点点殷红。那人面色苍白,应该受了伤。
林羡鱼伸手摸了摸鼻子,也没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正纳闷呢,就听到人群中窃窃私语,细细一听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这虬髯大汉是外地人,也是来参加鉴宝雅集的,本来是住在了晋湘楼,可今早他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兵刃不见了。
这江湖人视兵刃如性命,都说“剑在人在,剑失人亡”,自个的兵刃丢了,虬髯大汉当然坐不住了,正巧碰到小二来屋中送水,便也问了几句,许是语气过于激动,便也起了争执。这晋湘楼的掌柜原也是江湖人,见自家的小二被人打了,当然不乐意了,于是两人发生了冲突,便也从晋湘楼后院打到了街上,引得路过的百姓纷纷驻足,便也有了眼前这一幕。
林羡鱼听到这些挠了挠鬓角,心道:看这虬髯大汉也不是个鲁莽的人,倒是那掌柜一脸阴森,眼中有几分傲气,显然不把那人放在眼里。他暗暗叹了口气,不论这中间发生了何事,这人丢了物件,掌柜不考虑报官,也不帮客人寻找失物,却是这样一幅面孔,还真是奇怪。
正想着,就听一女子脆生生的声音传入了耳际。“哥,你说常柏是那掌柜的对手吗?”
林羡鱼微微侧目,说话的正是顾霖。顾霖扯着顾雀的衣袖,目光落在那虬髯大汉身上,又从那掌柜脸上滑了过去,撇嘴道:“你看看那掌柜,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说着,又往四处看了一眼,秀眉一挑,指着那边街上的棺材铺,“将酒楼开在棺材铺对面也是没谁了……”
她话还没说完,顾雀眼眸眯了起来,摇头道:“恐怕常柏要吃亏了。”
他说话的声音极低,却也字字清晰。
林羡鱼微微吃惊,顾氏兄妹方才唤那虬髯大汉作常柏,难道他是……北疆的那位雀翎刀常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