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鱼将两幅画一收,朝众人摆了摆手,摸着自己的肚皮,“走了,吃东西去。”
众人折腾了这么久也确实饿了,便也随着林羡鱼出了宅子。
不知何变了天,黑云压顶狂风大作,街上的百姓都匆匆忙忙往家中又或能够躲避的地方奔去。远处的天幕云层滚滚,好似万马奔腾。地面上飞沙走石,天地间一片苍茫。
林羡鱼扯着袖子遮了遮风沙,眉头拧在了一起,牵着孟玉与众人进了街边的一家酒肆。
众人刚落座,就听天空突然传来“咔嚓”一声,一个惊雷落下,白色的闪电击穿了云层,铺天盖地的黑暗笼罩了下来,遮住了晴空。
孟玉吓得往林羡鱼怀里缩了缩,低声道:“我怕。”
林羡鱼将他揽紧,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望着窗外暗下来的天空幽幽叹了口气。
酒肆之中食客颇多,见忽然天气大变,众人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人长吁短叹,说道这天生异象,必有大灾。也有人不以为然,觉得是倒春寒。
临窗的位置,一老者捧着酒盏双颊泛红,好似喝醉了,吐着酒气声音漫漫。“欸,可是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天气了,也不知道谁造了什么孽。”
老头的话音刚落下,多数人连声附和。滇城一年四季阳光明媚,确实很少见春日将尽,还会出现这样的天气。众人脸上多有担忧之色,便也各自回头饮酒去了。
林羡鱼将孟玉抱到身侧的椅子上,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揉了揉他的脸颊,“别怕啊,我们都在这呢。”
孟玉乖巧地点了点头,端着热水喝了几口,心思逐渐定了下来。
狂风大作后,乌云朝这边飘了过来,气氛异常沉重。忽地,又是一声惊雷炸响,大雨倾盆而下,迷了众人的视线。街上行人举手挡雨,可根本没有用处,眨眼的功夫浑身便湿透了。
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出声道:“这雨下的这么大,要是今夜不停,王府的鉴宝雅集岂不是要泡汤了?”
有人搭腔道:“那你可真是想多了,王府那么大,随便找个空着的屋子都可以。”
又有人笑道:“就是。说是鉴宝雅集,可实际上不就是江湖人和权贵的聚会嘛。所以说,看宝贝倒是其次,结交朋友倒是真的。”
靠窗那老者将酒碗放在了桌上,冷哼了声。“你们可真是无知啊。王爷举办雅集意不在此,什么结交朋友,那都是假的。你们难道没听说,这事情和王爷的一位旧交有关系?”
堂中的酒客听到老者这话,纷纷扭头看向了他。
有好奇者挪到了老者身侧的空位上坐下,给老者斟满酒,笑道:“老人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说来给大伙听听呗。这王府我们是进不去,听听和王爷有关的旧事倒还可以。”
老者缓缓睁开了眼眸,目光有意无意地从林羡鱼几人身上扫了过去,缓声道:“这事情,说出来我老头子这条命可就没了。不能说,不能说。”
那人一听这话有些不高兴了,站了起来。“难不成你要说的这事,和王爷的情事有关?”
老者没有搭话,也没有点头,只端着酒盏仰头灌了下去。
堂中的酒客登时沸腾了起来,一个个地都朝那老者围了过去。
他们可都知道,这位镇南王重情重义,滇城一直有传闻,镇南王成亲之前有一位红颜知己,可惜那女子命薄,没能嫁入王府。但是,这都是街头巷尾的传言,并没有真凭实据,也就没有人敢提。
老者提起了这个话头,那鉴宝雅集最后的宝物是圣上赐的一幅画,画中是一名女子。将这些联系在一起,怎能不叫他们好奇?
林羡鱼淡淡一笑,端着酒盏饮了一口,而后看向了那边坐着的宋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