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安的脸顿时垮了下来,看着林羡鱼满是错愕。
林羡鱼向揽雀等人摆了摆手,“料理干净了,我要和宋王爷好好聊聊。”
揽雀应声,玄羽卫留在了院中护卫,乞丐则将那些江湖人送到了别的院子。至于沈蔚然等人,拿着伏魔司的令牌出了王府,直奔军营。
院中的尸首被清理干净,莫逸风等人被秦无垢点了穴道,又被陆鸿渐五花大绑丢在了院中。卢宴亭坐在桌前,端着酒盏慢悠悠地喝着。陆鸿渐双手撑着下巴,眼睛滴溜溜地从宋祁安等人脸上掠了过去。
林羡鱼席地而坐,饮了一口酒,这才打开了个话匣子。
他昨夜安排诸人分散行事,其中孙镜前往陈庐城。他春归楼本就在陈庐城中,昨夜坐船过葵鸣海峡,顺风顺水,天不亮应该就能到望洲城。
孙镜手中有柳渊的密令,拿下望洲城守将根本不在话下。陈庐城的守将王将军是个聪明人,且处处为百姓着想,决然不会参与他们这些破事,因而根本不足为惧。
滇城之中的乱局,只有弄清楚了其中的缘由,便也能想到宋祁安的打算。原先林羡鱼想过,这件事情可能真的和宋家没有关系,但他想通了落凤令中藏着的秘密之后,也就想清楚了说有的事情。
宋祁安和徐婉是真心相爱不假,昭云国覆灭也是江湖人所为,只是那些江湖人并非是魔宗的人,也非为了铸魂瓶和引魂笛,只是为了阻止宋祁安迎娶昭云国的公主入府罢了。
落凤令原是云潇国的宝物,云潇国与春暮南疆接壤。当年带兵平定云潇国的正是宋家,而宋祁安那时随军而行。因此,落凤令才会在宋祁安手中。
徐真说昭云国覆灭是因自己和徐婉出外游历,徐婉顽皮不小心说漏了嘴,引得江湖人追至昭云国夺宝。可如果真的是那样,昭云国不可能一夜之间尽数毁灭。能够做到这一步的,只有训练有素的将士。
昭云国在酒渊海上,能够出其不意的到达那里,只有西陆澹月洲的人和南疆宋王府的铁甲卫。可澹月洲和昭云国的人没有任何的利益牵扯,便也只能是宋家的人。
按徐真和宋贺所言,那么宋祁安的父亲是反对宋祁安和徐婉相交的,所以在两人分开之后,立刻给宋祁安说了亲事,并让他尽快成家。可据林羡鱼所知,宋祁安当年成婚之后并未立刻承袭爵位,直至老王爷重病卧榻,他才接管了镇南王府,领了三十万大军的帅印。
林羡鱼说到这儿,又饮了一口酒,看着面色灰白的宋祁安,唇角挑起,笑道:“昭云国的事情,是你父王一手所为,只是和去昭云国寻宝物的人撞在了一起。”
宋祁安唇角动了动,“他本意是为了断了我和徐婉的情分,可没想到手下的人做事没个分寸,竟在昭云国皇宫内放火。又遇到了去寻宝的江湖人,怕身份泄漏,便一不做二不休,酿成大祸。”
跌坐在地上的徐真冷冷笑了起来,看着宋祁安眼眸中满是恨意。“好你个宋祁安,当初找我之时只说知道凶手是谁,没想到这凶手竟然是你。”
林羡鱼目光从两人身上扫了过去,摇头道:“宋祁安知道老王爷所为,也知道徐婉怀有身孕,可为了日后的前程,便也只能应承了下了那门亲事。结果呢,老王爷最后还是将徐婉给逼走了。”
说到这儿,林羡鱼微微顿了下,看着宋祁安言道:“其实,你并没有想过要东岳大乱,只是觉得世道不公。可惜的是,底下的人会错了意,使滇城陷入混乱。可是,后来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可你为何不制止,默认了他们的所作所为,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林羡鱼所说的这些,在他前几次入王府的时候,就已经觉察到了不对。
那管家和两个婢女是魔宗的人,但也听命于宋祁安。在那日事发之前,林羡鱼早就打探过宋王府的事情,在知道了落凤令中藏着秘密之后,便也更加确定了宋祁安有事隐瞒,至这一刻,他便也有了这番猜测。
宋祁安或许只是为徐婉不值,或许心中也恨着老王爷,可是他对于东岳还算忠心,只是他的属下所作所为将他一步步逼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