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除了大皇子在的时候还有些笑模样,林清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因着施太医说林清的身子需要好生调养,是以她连除夕宴都没有参加。
春凝原先还担心林清会因此心情不好,但见她似乎毫不在意,这才略放下了心。
谁知这晚用过了晚膳,林清便换了衣裳,要带着她出门。慌得春凝连忙劝道,“主子,您身子还未好全,这时候不宜出门啊!”
“就是月子,也不过是一个月罢了。哪里还有养不好的?”林清不在意的看着她,“今晚是最好的时候。”
林清如今大半的事情都愿意交给她来办,是以春凝也能猜到她要去做什么。平心而论,的确是找不到比今晚更好的时机了。——这时候所有人都在参加宴会,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们的行踪。
今年的除夕宴安排在武陵春。自从上回于贵妃和林清在那里出事之后,宫里便渐渐有了传言,说是蓬莱洲风水不好。不然何以每次宴会,都会出一点问题?
因此皇后请示年宴的场所时,李怀玉便让她将蓬莱洲锁了,开了距离蓬莱洲并不愿的武陵春。
只是这样一来,今晚她们势必要路过武陵春了,所以春凝有些担心。
却见林清披着一件灰黑色的斗篷,整个人都罩在里面,站在夜色里半分都瞧不出来。她也连忙找了同样的斗篷出来,主仆二人便匆匆往外走去。
只是路过武陵春的时候,林清却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儿。
隔着远远的距离,都能听到里头的喧闹声。宴席总是宫里最热闹的时候。尤其这又是年下。
林清遥望着那一片灯火辉煌,恍惚的想,这宫里就是这样,不论发生多大的事情,该高兴的时候,还是一样的。就算是李怀玉,如今不也厌烦了自己的消沉冷淡么?
“主子……”春凝原以为林清不在意,现在才知道,主子不过是藏得更好了,没被自己发现。
林清摇了摇头,又往那烟火之中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因着是秘密的事情,所以没有叫步辇。只是前几日才下过一场大雪,地上不是雪就是冰,天又黑,看不清楚。主仆二人相互搀扶着,深一步浅一步的往前走。
春凝忍不住叹道,“早知道,就该让主子坐了步辇出门的。其他的也顾不得了。至少不会受寒。”
“无妨,偶尔能够这样出来走走,也是不错。”虽然天气的确很冷,手脚都有些冰凉,但是林清穿得厚,又走了这么久,身上渐渐的热了起来,也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春凝却并不这么认为。只是也没有和林清争执,总之下回自己注意着就是了。
又走了一会儿,远远的瞧见屋檐下挂着的一溜儿灯笼,春凝才舒了一口气,“主子,到了。”
林清点点头,两人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便见一个穿着蓝色宫装的女子,提着灯笼等在门外。
“姑姑怎么在这里等?”林清快步走过去,拉着对方的手,嗔怪道,“怪冷的天,在这外头冻坏了!”
“珍修仪来了。”秋姑姑笑眯眯的看着林清,屈膝行了礼,拉着她的手往里走,“这都是应该的。”
林清无奈,“说了多少次,姑姑不必对我这般多礼。在这样,我下回可不敢来了。”
秋姑姑却只是笑,“主仆有别,自然是该行礼的。不然反倒是授人以柄了。”
林清便知道劝不动她,转而问道,“有老姑姑了。人呢?时间怕是不多,动作快点儿。”
“在里头。”秋姑姑指着一个房间,“奴婢就不跟进去了。在外头看着,若是有人来了,也好提醒娘娘。”
林清推开门,屋里摆着一张床,一套桌椅。桌上放着一盏油灯,还有一套茶具,虽然简单,但也算是齐全了。至少比她曾经见过的慎刑司里头的屋子要好得多。
听到声音,净月抬起头来,蓦然睁大眼睛,“你……你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林清抬手让春凝帮她去了外头的披风,然后才在凳子上坐了下来,“问你几句话。”
“你休想!我不会让你害了娘娘的!”净月瞪着她,明明很害怕,却又装出无畏的样子。
倒难得是个忠心的,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林清都表示佩服。只是她没那么多时间来配合她,直截了当的道,“你也知道,如今于贵妃已经不在了。她生前得罪了多少人,本宫不信你不知道。若是你落到她们手中,会是什么结局?不说别人,就说皇后娘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