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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忙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绝对不止一个两个人,汝月生怕那个簌簌发抖的柳贵妃又会被打回原形,将才消去的病根又给拾回来,双腿都快站不稳了,正门再一次被推开来,素兰素荷并头而进,又是一左一右地将人给扶住了,连声问道:“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不是在内臀睡得好好的,为什么会独自跑到这里来。”
汝月见到原本空荡荡的屋子,一下子变得拥挤了,依然没有人注意过她站立的这个死角,但是等素兰和素荷稍许分开些时,汝月发现那个拿着匕首的柳贵妃不见了,灯还是放在老位子,墙壁上头没有那个晃动的影子了,她强按奈住自己的双腿,生怕会忍不住走过去看看,是不是连血迹都没有留下一丝一毫来,好像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一缕烟似的。
“本宫又看到了,又看到了。”柳贵妃来来去去能够说清楚的只有这句话了,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身边的人。
“娘娘,没有那个人,这里只有娘娘在。”素荷走到那盏灯下,“这盏灯都是娘娘屋子里的,是不是娘娘拿过来的?”
“血,都是血。”柳贵妃的手指微微颤颤地指出来。
素荷大概早就对这种情况见惯不怪了,用手指在那里来回的蹭来蹭去,再举起来给柳贵妃过目:“婢子都摸过了,没有血,是娘娘做梦罢了。”
如果汝月是跟着后面一拨人进来的,那么见到此景此景,怕也是以为一切不过是柳贵妃的臆想,但是方才,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真的有个和柳贵妃一样的女人站着,她也统统都见到了,见到了血,听到了笑声,柳贵妃是痴人说梦,难不成她还能跟着一起入梦不成。
素兰和素荷将柳贵妃架起来,边低声安慰,边往内臀的屋子挪移过去,那些小太监,跟着全身而退,正门被关起来,屋子里头只剩下了汝月一个人,再没有其他的。
她用手搓了搓双颊,有些发僵得瑟皮肤,肯定不是梦,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会是梦?
“娘娘,好戏都收场了,娘娘看得可曾满意?”卫泽不知何时站在了汝月的身后,汝月被惊得差些在原地跳起来,惊魂未定地转过身来,瞪住了始作俑者,他无动于衷的将她的眼神都接受下来,“娘娘,该回去了。”
汝月再好的脾气,也有些上了火,没有再依从地跟随上去:“你将事情的缘由说清楚,否则我不会回去的。”“娘娘,这里是朝露宫,如何能够不回去,要是被发现月嫔娘娘深夜留在朝露宫中,您说其他人会怎么想,明天一早,整个后宫上下,怕是都要议论纷纷了。”卫泽不急不躁地劝慰着她。
“被发现也是让你带着来的,方才我明明见到这屋子里有两个人,为什么才一眨眼的功夫,其中一个就不见了。”汝月越想越不对劲,她明明都闻到空气里头的那股猩甜的血腥气,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任何的痕迹。
“那么娘娘可曾认出不见的那个人是谁?”卫泽见她真的不肯走,索性也站定了脚,好整以暇地问道。
“肯定不是柳贵妃,虽然长得那么像,但是这世上没可能一个人会化身成两个的,我还不至于犯糊涂到如此。”汝月被卫泽的话牵引着,又将那人的容貌再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下,却诧异地发现,除开直觉中知道是个和柳贵妃长得很相似的以外,就再没有其他的印象了。
“那么,微臣敢问,那一位是不是娘娘以前的故人?”卫泽这句话已经说得太明,只差当着汝月的面指名道姓了。
“芳华的脸孔曾经被灼烧过,破了点相的。”等一等,她方才看到的只是个侧面,如果说另一半是烧伤的,她压根也看不见,更何况芳华的伤势,后来涂过好些药膏,离得远些也不是那么碍眼的存在。
“娘娘是不是不记得了?”卫泽变得善解人意起来,“娘娘只顾着留意那个人的举止,做出来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却忘记去看一看那张脸孔下的破绽。”
汝月被说得无语了,她想要反驳卫泽却不知从何处下嘴,低下头,走到卫泽的身边,低不可闻地上说道:“走吧。”
“娘娘愿意回琉璃宫了?”卫泽含着笑确认道。
“是,回琉璃宫。”汝月心里一拨又一拨的懊丧,她压根就没有看出来那个人是不是芳华,哪怕是暗地里想过很多次,盼着巴望着是芳华以外的旁人,真的到了面前,却变成空白一片,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们依着进来的那条路,又退了出去,先前进来时,那种令人发毛的静怡被打破,虽然脚步声,咳嗽声,说话声都被压制得很小很小,让身在其中的人却觉得感受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