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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跟在身后送到了门前,桦月的嘴唇动了又动,却不知道在这样的场合该说什么话,挽留是肯定不行的,哭几声被太后听到,更是要犯了忌讳,她到底年纪不大,有些斟酌不定的样子,还是汝月回过身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耳垂,那还是姐妹俩没有分开前,最喜欢做的动作,那时候桦月睡不着就爱偎在汝月怀中,摸着耳垂,摸着摸着就睡得香了,让汝月将这个动作一做,她好像安心了点儿:“姐姐,你要好好保重身子。”
“我会的。”汝月觉得桦月还算是懂事,她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以前是,想来如今也是,“你在太后这里住,虽说没有人和你讲究宫规,你也记得要见人三分笑的道理,无论是宫女还是公公,都不要拿她们当下人,你不过是个暂居的,他们照应着你些,你才过得舒服些。”
“姐姐说的道理,我心里都明白。”桦月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又抬起眼来问道,“我几时能够去见姐姐?”
“过几日,你住下了就能来,我会想办法给太后捎信的,你放心,姐姐也是从这个宫里头出来的,这里已经不算是会吃人的地方了。”汝月又笑了笑,才让乌兰扶着,缓步上了步辇,她坐好以后,步辇起步,她便不再回头了。
走出好一段距离,汝月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哽咽在问:“她还站在那里吗?”
跟随在旁的乌兰嗯了一声:“娘娘如何知道的?”
“她自小就这样,我出门去时,她爱站在门口看着,最后一次,我离了家时,她也是这般。”汝月忽然哭了,也不算忽然,当着桦月的面,也许是当着方国义的面,她不敢哭出来,似乎眼泪会将心里头最怯弱的那一面给彻底地翻转在旁人的面前,就像是拿翻转了身的刺猬,便是背脊后面层层防卫,肚皮处却是最柔软,最不堪一击的地方。
“娘娘别哭,皇上的龙辇还跟着呢,看样子皇上是要送娘娘回琉璃宫的,等会儿要是娘娘哭得眼睛肿了,皇上会不悦的。”乌兰连声安慰道,“娘娘的妹子已经进了宫,认了娘娘,以后还有的是见面的机会,娘娘不用担心这些。”
汝月不能忘记皇上见到桦月时,脱口而出的那两个字,如果她们的娘亲是方国义的大女,那么桦月长得像如萱这位小姨,也不足为奇,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心烦意乱,根本不能静下心来。
等到她和明源帝双双回到琉璃宫,上台阶的时候,侧眼望去,皇上依旧绷紧着一张脸,反正不是什么欢愉的样子,等到走进内臀,他的步子又大又快,汝月险些赶不上来,两次被拉扯地要摔倒了似的,皇上索性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身,她才觉得减轻不少的负担。
进了屋子,明源帝随手从桌上捞起一只茶盏,几乎是连想都没有想,直接摔在地上,瓷片四处飞溅,他依旧不能解恨,将案桌处,他留下的一些书籍,还有笔墨纸砚,统统用双手扫落到地上,屋子里头顿时狼藉一片,墨汁留下一大滩的污渍,有一本线装书被摔得支离破碎,纸页散落一地。
而汝月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这些,眼中虽有惊惶,更多的是了然。
明源帝做完这一切,才算是将心头的那把无名之火,稍稍消去了一些,扬起脸来,正对着汝月的一双眼,他平时里最爱她眼波清澈,如同一汪碧水,能够倒映出人影,这会儿却感觉自己的心事被洞悉地一清二楚,恨声道:“不许看,不许这样看着寡人!”
“皇上是没有想到方老爷子带了我妹妹进宫来直接认亲,违背了皇上的圣意。”汝月轻声说道。
明源帝的神情一滞,他向来都是运筹帷幄的样子,很少露出这般的不同,然而只是一瞬间,如果对面的人眨了眼会以为方才的那惊鸿一瞥不过是种错觉,他呼呼地喘着气,像是在拼命压抑心中的怒气:“寡人是不是吓到你了?”
“臣妾还不至于胆小成那样。”汝月依旧说得波澜不惊,“皇上这一通发泄也好,原太医也同臣妾说过,平日里最忌讳心中有气而不化散,郁结时日一长,必然会因此而得病,只要皇上不伤着自己的身体,做什么都是的好的。”
“寡人对方国义的不满之情,这样的显而易见吗?”明源帝想一想才问道。
“是,因为皇上曾经同臣妾说,已经回绝过方老爷子的请求,还防范着他会来琉璃宫找人,没想到他棋高一着,直接找到了太后,太后仁心仁德,只想着替臣妾找到娘家人,也能为皇上日后的诸多之事,烫平道路,如果臣妾是方家的人,一旦生下麟儿,皇上要做任何举动,岂非都要容易得多。”汝月到了这个时候,依然称呼方国义为方老爷子,而不是随桦月喊他外公,她的母亲要是有这样了不得的父亲,怎么会因为一场不大的病,就红颜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