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国义是正中下怀,匆匆起身告退,汝月依旧是客客气气的,让乌兰去送客。
乌兰急急去,急急归,回来就有些忍不住话,嘴巴张了张又不晓得该从哪里说起,娘娘的态度居然在方大人面前转变这样大,是不是娘娘真的想明白了什么?
“他是不是走得很急?”汝月坐在她最喜欢的那张雕花椅子上,头也没回地问道。
“回娘娘的话,非常急,下台阶时,婢子都觉得他是用小跑的。”乌兰疑惑地问道,“方大人这样子急急忙忙是要去哪里?”
“去听水轩。”汝月淡淡地回道。
“去听水轩找桦月姑娘?”乌兰更不明白了,“方大人难道还真的顺从了娘娘的话,去和桦月姑娘摊牌?”
“哪里有这样容易的事情。”汝月转过身来,抿了抿嘴角道,“要是我猜想地不错,皇上将桦月安置在听水轩,那里又离丹凤宫这样近,皇上本来就没打算会在桦月入后宫之前,去听水轩中。”汝月继续说道。
或者说,没打算先临幸桦月,否则应该找个离皇后眼皮子底下远些的地方,他将人放置在那里,是给大家一点暗示,也是想稳住太后的心,不过汝月与他这样不依不饶的态度,是皇上事先没有算到的,一而再,再而三,定然是让皇上气得不轻,保不齐,这一气之下,就去了听水轩。
桦月心里头的那把小算盘,是方国义视线替她拨弄好的位子,她循序而来,那么皇上带着怒意到了身边,桦月应该是会有所表示的。
汝月想着,方国义从她这里得到的消息是,如果桦月真的按照他的步骤入了后宫,她非但不会帮衬,还会使绊子,不让桦月顺顺利利地青云直上,要夺宠或许不那么容易,要从中破坏就会简单地多,方国义这样急着而去,应该是去听水轩阻止桦月在未被册封之前,让皇上宠幸,免得落下话柄,以后想要晋封就被传得风言风语,实在难听。
“婢子今天听娘娘说得那一番话,有些惊住了,娘娘要是在皇上面前,也如此这般……”乌兰的话没有说完,被汝月的手势给阻止了。
乌兰是聪明,却不了解皇上的心,皇上这会儿有些少年时候的悸悸和冲动,他是听不进汝月的奉劝,他会说的不过是那句,没想到你也如此醋意熏天,尤胜过当时的柳贵妃,她说的是好是歹,不过都是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为另一个女人吃醋罢了,然后方国义就不同,他是桦月进宫这整件事情的策划者,半点差池都会令得他前功尽弃,所以汝月说的话,他都会听,非但会听,还会很当真。
汝月不怕他来,只怕他不来,没想到外祖父也是急性子,这边才摆下满月宴,那边他就迫不及待了。
“娘娘,要是今天所做的这些起了作用,皇上是不是就会不纳桦月姑娘了?”乌兰打心眼里不喜欢桦月,正如她自己说的,踩着自己亲姐姐的头往上爬的女子,她是瞧不起的。
“不过是先缓了一缓而已。”汝月低声道,“哪里有这样的容易,桦月进宫已经是皇上在心里头定下的,怕是钦天监那边已经要先准备起来了,不会说改变就改变的。”
“那么娘娘又要做白费功夫了。”乌兰先是一喜,又是紧接着的失望,“婢子以为娘娘做了这许多,总是有些作用的,要是不过缓上一缓,这长痛还不如短痛来得爽利。”
“不知为何,我有种预感。”汝月站起身来,眼睛眯了一下,“有种预感,这件事情,缓上一缓,会有转机,虽然说不上这转机是好还是坏。”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钦天监的卫大人还被皇上禁足在掌事臀出不来?”
“据说还没有到日子,别说是卫大人不能出来,也不许任何人进掌事臀去寻人,连带着那个小童明月都一起被罚了。”乌兰有些忿忿不平地说道,“那天,。卫大人到底同皇上说了什么话,难道连他后来亲自出手救了娘娘的命,都不能将功赎罪吗?”
“那些是他不该说的话,他知道的,偏偏还是说了。”汝月的声音沉了下去,卫泽这样做,当时只是为了一个人,他从来都只是为了她,这番盛情,她却不能回报,有时候错过了一次,便是终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