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哥，你还是走吧。”
前往医院的路上，阮阿鱼又一次劝萧可离开。
“为什么？”
“黄老板不会放过你，我不想连累你！”
“可我能去哪？”
阮阿鱼摇头：“不，你这么厉害，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你是想保护我，可是，越跟你相处，我就越自卑。”
“阿爹说的没错，我不该喜欢上你，因为，连你是什么样的人，连有没有老婆孩子都不知道。”
“阿鱼。”
“嗯。”
“你叫我一声海哥，你就是我妹子，一辈子都是。我会护你周全。”
“海哥！”
阮阿鱼从身后，紧紧抱住他。
这一刻，少女的心里，被一个男子填满。
而男子的心，依然很空。
天空，乌云密布。
海上，巨浪滔天。
仿佛，酝酿着什么……
东海县医院。
门头挺气派，规模也不小。
跟着阮阿鱼，来到肿瘤科住院部，一个六人间。
门口。
阮阿鱼道：“海哥，就是这里，要不，你就别进去了。”
“好。”萧可点头。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阮阿鱼害怕萧可误会。
萧可笑着摇头：“没事，去吧！”
阮阿鱼刚要进去，一名胖护士撞开她，进了病房，粗嗓门叫起来，“毛雪芹，你账上已经没钱，再不续费，就去办出院。”
阮阿鱼马上冲进去，“护士，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尽快想办法。”
胖护士抱着胳膊，一脸鄙夷，“想办法？不是我看不起你们，现在不说手术费了，床位费都困难吧！”
“你人怎么这样！还白衣天使呢！”阮阿鱼被说到了痛处，气红了眼。
“我是白衣天使不错，但这医院可不是我家开的。”胖护士撇了撇抹的鲜红的厚嘴唇，“穷人得了这种病，就该想开点，少折腾，回去好吃好喝，过完最后的日子，总好过，到头来人财两空。”
“你住口！”阮阿鱼气出了眼泪，“你怎么这么冷血，难道你没有母亲？”
“我冷血，那是因为我见过了太多的死亡。”胖护士摆摆手，“不说那些没用的，现在距离我下班还有点时间，要是到时候你们还续不上费用，保安会来赶人的。”
“啊！”阮阿鱼一声惊呼，“护士姐姐，求求你，通融一下。”
胖护士往后一缩，没让阮阿鱼碰到，“医院有规定，跟我讲没用。”
说完就走。
“护士，求求……”
“阿鱼！”一个妇人打断她。
萧可透过门缝看去，她虽然脸色苍白，身子瘦弱，但面相上看，就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
而且，五官上，跟阮阿鱼有诸多相似之处。
想来，阮阿鱼漂亮的地方，都随了母亲。
“妈，”阮阿鱼惊呼，“妈，你要做什么？”
原来，她母亲毛雪芹挣扎着下了床，就开始收拾东西，显然是出院的架势。
“妈，你不要这样。”阮阿鱼哭着哀求，“我和阿爹一直在想办法。我们不想放弃，求你也不要放弃，好吗？”
毛雪芹闭上眼睛，淌下两行泪水，然后，昂起头，深吸一口气，扭头，冲着女儿一笑。
“阿鱼，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为了妈，你吃了太多苦，现在，妈求你，让妈出院。”
“妈……”
“护士的话虽然难听，但却在理。”
“好多有钱人都治不了的病，咱们拿什么治？”
“妈不想在医院里等死。”
“既然要死，就让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让妈再给你做点好吃的，再给你准备一点冬衣，还有嫁妆，还有……”
“妈……”
母女俩抱头痛哭。
病房里，其他病人和家属，也都心有戚戚，纷纷抹泪。
萧可却是眉头微皱。
隔着七八米远，却一眼看透了毛雪芹的病情。
脑袋里凭空冒出好几种方案。
完全可以治愈啊！
而且也用不了多久。
但或许是想了太多的东西，脑袋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