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钻心的笑声戛然而止,吴霸山把枪重重的放回桌上,目光寒冷盯着瘸郎中淡淡的说,“好了,你可以走啦。”瘸郎中的身子猛一哆嗦,又狠劲捏了一把残腿,很是后悔的暗自责道,“唉,他还真动杀机了!怪我,急了,太急啦。真是人有千算,天叫一算哪!认命吧。”他缓缓站起,兀自不甘心且语有所指地念道,“困,就是闷;闷,就是困哪。”
吴霸山极不耐烦地驱赶道:“少啰嗦!快走快走。”瘸郎中摇了摇头,绝望地向外走去;吴霸山把枪拿起冲着瘸郎中的后背慢慢地瞄去……
或许是受到了瘸郎中那“困,就是闷;闷,就是困”的暗示影响,夫人突然感到胸口憋闷,难受的一边抓扯着衣服,一边气喘着呼喊道:“寨主爷!不要呀,不要。俺闷!俺好闷哪。俺要听…听郎中说。俺闷,俺好闷啊!”
一直被吓得死闭着眼的张婆子这才敢睁开眼来,吴霸山也忙放下枪来坐到夫人床前。他一边替夫人掖着被子,一边问她咋啦?夫人却是急切的催促道,“咋…咋还不快叫住他呀?俺要听…要听呀!”
张婆子连声应她说:“哎哎哎,俺这就把他叫住。”说着跑去拉住了瘸郎中。吴霸山也大声唤道,“郎中留步!”又安慰夫人说,“你莫急嘛!俺不过是想试他一试。其实,俺…俺也想听听呢。”又冲已被拖回的瘸冲郎中笑道,“嘿嘿,郎中,没吓着你吧?”为表明他这么做实非本意,便高声埋怨道,“嗨!你可不能全别怪俺。要怪呀,还就得怪那些没本事的郎中。一个个的,尽是些骗子。嗯,你坐下说吧。”
张婆子看了一眼颇显委屈的瘸郎中小声念叨:“好险哪!”瘸郎中则是暗自庆幸一声“惭愧!若不是夫人出声,老夫死矣。”并心有余悸的暗自责道,“唉,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这事就得宁慢勿急。”他慢慢地回到座上,瞥了一眼吴霸山,稳定了一下心绪,并为自己鼓劲的念道,“哼!既然老夫知道是瘴毒作怪,又何愁不晓‘祛毒’之法?我就不信降不了你!”
所谓瘴毒又名瘴气,易生于阴湿积腐之地,四季皆有生发。且四季之中,春夏最盛,而一日之中又以昏晨为浓。
自从娶上了意中的压寨夫人后,吴霸山虽感欣慰与满足,却也平添了行多担忧。他既怕夫人难对自己真心,更怕弟兄们责怪自己重色轻友,彼此生疏。因为老寨主那“来去赤条条,无牵又无挂”的说教已牢牢地嵌在了弟兄们的心灵深处。也正是因为有此顾虑,他才把夫人养在了景色秀美、距离大寨较远的西山上。通常自己和大寨的弟兄们住在一起,一月之内也只在西山上呆一两晚上。
夫人倒是个颇为善解人意的女人,晓得大寨主的心思,因而特别的理解与支特他。为了不给夫君招来诽议,她从不轻易步出西山。再说,西山上风景秀美,环境宜人,夫人更是安心于此,并盼着早点生下个一男半女。可谁也曾想到那山涧下却不时有瘴气溢出,偏偏他们的屋子又座落在风风口处。因此,但有瘴气袭来,多不离屋的夫人必受其害,吴霸山却多能避过,张婆子则因上山日子较短,加上体质好,故而暂不见有啥不适。唯独夫人,日子久了,体内元气遭瘴毒侵害,日益耗损,最终她人也就落得个不死不活的模样儿了。
说起来,夫人之前吴霸山曾就强娶了个叫“慧儿”的女人,也是养在这西山上。因慧儿想家、心悲,加之瘴毒,不久便死了。因她死前的模样像极了夫人现在的样子,因而急坏了吴霸山。
他担心夫人也如慧儿一样死去,终日焦虑不安,再没有管理寨上事务的心情。他忙着找郎中,让夫人服所谓的灵丹妙药,还请来法师作法,可都不管用。正因如此,使他对待郎中的态度由先前的敬重逐步变得轻慢,最后也不管请来的还是抓来的,但要治不来夫人病的一概送进洞里关了。显然,他已然把夫人的病痛与自身的怨气全都泄在了那些倒霉的郎中身上了。眼下,他把这最大也是最后的希望全押在了瘸郎中身上了。
可令他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寄予他最后希望的郎中却诊出了这么个闻所未闻的病症——“困的”!这如何不让他不大为狂怒,何况是在他心境最差的时候。当然,若不是夫人及时吭声瘸郎中这会已在黄泉路上了。
瘸郎中表现出委屈的样子回到座上后,抱怨说道:“我都说过了,您得让我把话一路说完,可你…,唉!老实说,一开始我就怕您不信!果然是这样。”
吴霸山忙摆手说:“别呀!郎中,俺不过就是想试你一下嘛。呃,俺说啦,只要夫人信,俺就信。”瘸郎中乖巧了表现出理解的样子叹说道,“唉,既然您这么说,那咱就往下看吧。都说‘鞋子挤不挤,只有脚知道。’您只管往下看,看看老夫的诊断是否与夫人的感觉对症?”
吴霸山忙表示说:“好,俺不著声,老实听着。”瘸郎中再不理他而是转过身冲张婆子问,“婆子,夫人犯病前,可是好端端的;可一说要犯病便是说来就来,说犯就犯?而且多是胸闷气紧,咳喘不断?”张婆子忙点头说,“是啊是啊,真是这样的呢!多会儿,俺正和夫人聊着话儿,也不知咋的,好端端的,就上不来气了。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就像要断气似的,吓死人啦!”
张婆子下意识地捂住心口,看着吴霸山说:“见夫人难受,俺这心哪也急得胸闷难受。”吴霸山也一旁附和道,“可不是嘛!俺替她难过时也是这样。”
其实,俩人的感受皆是中毒反应,只是他们不知。再就是二人元气旺盛,又不经常遇上瘴气故不致有过重的反应。
然而,吴霸山听张婆子说自己也有胸闷的反应竟把这视为是对夫人的忠诚。因为自己有这种反应那是出自于心痛夫人的原故;可张婆子也有和自己一样的感受,若非忠心,岂能有此反应。他满意地多看了眼张婆子。
瘸郎中是晓得其中原故的,因为还不到该点明的时候,所以他只是点点头,继续问张婆子说:“哪我再问你,近来,注意!我说的只是近来,夫人再犯起病时多伴有呕吐,且吐得尽是黄水?更糟糕的是有晕厥的情况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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