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尘嘴唇干瘪着,颜色很淡,有些发白,几乎已经看不出了原本的血色,表面上翘着一层浅黄色的死皮。
顾北华皱了一下眉头,刚想转身给她倒杯水,又恍然反应过来她的脸现在不能碰水,应该得等到后期插管。
于是他生生止住了动作。
曲清尘脑袋上的纱布裹得很严实,眉骨下方还微微突出了几寸,遮住了一点视线。
她轻轻仰起头,在刀口崩裂的边缘疯狂试探,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
隔着一层纱布,曲清尘视野中所能看到的顾北华被白色的纱线分成了马赛克一样细小的格子,他的五官和表情都看不太真切。
曲清尘喉头哽了一下,声若蚊蝇,试探性地小声问道,“顾叔......我听护士说,手术的时候......咳咳......”
话堪堪说到一半,她突然咳嗽起来。
顾北华怕她刀口崩裂,赶紧轻声细语地安慰她道,“尘儿,先不要说这么多话,你好好休息,有什么等拆了线再说。”
“不......”曲清尘咳嗽着,一只手却不动声色地握住了顾北华垂在她身侧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她纤细的手指像是被凛冽寒风从枝头上卷下来的枯枝一样,皮肤与骨头之间几乎没有一点儿肉。
顾北华微讶,却下意识地顿住了动作,没敢挣开她的手,生怕轻轻一动这细长的手指就会碎掉。
曲清尘强忍着喉头逐渐弥漫起来的一股腥甜味道,渐渐平复下来之后,她不依不饶地接着说道,“你是不是......给我输血了?”
原来只是想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