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河不禁哭了出来,颤声道:“师父。您终要离星河而去了……”他也明白无崖子不愿自己二人看着他谢世,强忍悲痛,拉着阿紫出了门外。
阿紫与无崖子相识不到一个时辰,但心中却不知为何对这师祖爷爷有了极深的感情。她也知无崖子的情况,已是油尽灯枯,回天乏术,心中不禁悲凉。但却未哭出来,只在心中默默许愿,定要不负无崖子的重托,光大本门。
东方胜等在屋外已等了许久,终见苏星河与阿紫出来。段誉等人还不知屋内发生了何事,东方胜感觉何其敏锐,隔远便感到阿紫早已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想来无崖子终还是将内力传予了阿紫。他原来曾想设法保无崖子性命,只是后来听无崖子自称“天年已尽”,才知他散功也实有些不得已而为之。这生老病死,无可更改,何人也帮不上忙。
苏星河对东方胜道:“阿紫姑娘已成本派新任掌门人。先师有遗命,掌门人有事急赴天山,得与众位分道扬镳了。”
阿紫自遇上东方胜,已逾一年,对这师父大哥,实比亲人尚要亲上三分,自是不愿与其分别。开口道:“师父大哥不如与我一道上天山,可好?”
东方胜摇头道:“我们与萧大哥约好中原相会,不可不到。阿紫你有苏先生和函谷八友相伴,为兄也放心得多了。既是前辈遗命,你自当遵从,不可轻慢了。”
看阿紫似还有些不舍,东方胜传音入密,只对阿紫道:“阿紫。你也知摩尼教与我们已是势成水火。这邪教之中,高手如云,神秘莫测。萧大哥与萧老伯虽然武功高强,又有我与你段大哥,却只怕仍是寡不敌众。你去天山学好武功,正好可为一大助力,我们也更多几分胜算。这是正经事,不要孩子气。”
阿紫闻言微微一震,点点头道:“师父大哥少待,阿紫艺成便来寻你们。”
东方胜笑道:“学武之事,切不可心浮气躁,此乃大忌,小丫头怎么又忘了。”
段誉与钟木二女皆与阿紫依依话别。阿紫与苏星河,乃门下函谷八友,一行十人,向东方胜等告辞,起身西行。东方胜与三人也出了谷外。
四人取回了系在山下的马匹,向北进发。东方胜忽觉,少了阿紫在,便略感沉闷。这小丫头若在,几人一路行来,从未断过笑声。倒是有些不习惯似的。不由摇头笑笑。自己与阿紫相逢与道左,自己本来不是过顺手救她,原想不多久便帮她认祖归宗,谁知竟发生如此多的变故。自己与阿紫相处日子虽断,兄妹情义已是不浅。
正行间,段誉忽道:“二哥,我与婉妹想往江南一行。”
东方胜讶然道:“为何三弟忽然要往南行?”
“我与婉妹已商量过了,到中原一同找寻秦阿姨的下落。婉妹说秦阿姨可能去了江南。”
东方胜道:“三弟,摩尼教在暗,我们在明。若是如此分开而行,凶险难料,实为不智。”比起段誉来,东方胜反而对阿紫要放心得多。阿紫机灵鬼怪,那小丫头当年武功平平无奇,便已能将星宿派众人玩得团团转,自己只凭机智便几次三番避过险境,江湖门道又是极熟。而现在更得了无崖子七十年内力在身,若是有人想对她不利,倒还真是不容易。反倒是段誉,虽然内力已可算是天下第一,但实在教人放心不下。
段誉闻言,醒悟道:“是我失了计效。”他自知自事,若只是自己一人倒也不惧凶险,只是多一个木婉清,他也不敢托大了。
东方胜笑道:“木姑娘不须心急。若说天下消息最灵通之处,则非丐帮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