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华主任!”现在的陶翰民满脸的羞愧,简直是有些无地自容。尤其是此刻无数人用异样的目光望着他,眼神中有毫不掩饰的鄙夷,更是让他感觉如芒在背。在场的人可都没忘了,这个医生在明知移动孕妇的情况下,会产生大血崩,从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却仍是不敢下决定当场救治,与正直又敢作敢为的华雪莹相比,他简直就是个没有担当的软蛋。更何况,在最紧要的关头,他还喝叱和阻止今天最大的功臣张横,如果刚才要是真的听了他的话,只怕今天这里就是一尸两命的悲剧。所以,现在围观的人看这位陶主任,无不充满了鄙视。陶翰民此刻是恨不得找地缝钻,他那里还愿呆在此处,连忙招呼几名医生和护士,把孕妇和刚出生的小宝宝,抬上了救护车,逃也似地跑了。背后,传来了一阵肆意的嘲笑声,人们对这位明哲保身的陶主任,完全都是一副不屑的态度。张横和华雪莹,自然不愿呆在这里,被人们瞻仰,趁着人群乱哄哄的时候,悄悄地溜走了。华老的家是一处明清时遗留下来的老房子,前后都有一个很大的院落。两层的木楼,保持着古色古香的韵味,窗棱木门以及梁栋上,雕龙镂凤,很是有一种古朴的气息。华老显然也是个爱花之人,前后院子里,都载满了各种花卉,还有许多盆景,把整个小院点缀的生机盎然,颇是别具一格。张横还是老习惯,进门先下意识地观察起了四周的环境。望着这小院的格局,张横也是暗暗点头。能把这个小院布置得如此的清雅,住在这里的绝对是位有品味之人,这与华老淡薄的为人十分的相符。不过,当目光望到院中的一口井时,张横的神情却是陡然一滞:“怎么回事?华老怎么会在这个方位挖井,这可是个大凶之地啊!”心中暗惊,张横不由仔细地观察起来,眉头却是皱得更紧。井是一口古井,斑驳的井沿显示了它经历了漫长的岁月,而且,呈八卦的造型,更是说明了它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的古井。可是,这就让张横有些想不通了,以这房子的布局来看,当年建这院落的主人,必然也是请风水先生看过,不然,不可能布置出如此清雅的格调。但是,为什么这口井的位置,会建在凶煞地上呢?不仅如此,按张横的看法,这井的凶煞位非常的可怕,乃是绝阴之地。按天巫传承的说法,绝阴之地就是绝户之地,意思是说,绝阴之地挖井,必然让这户人家绝户。那么,华老住在这里,听他以前说过,好象从小就是居于此处,但他怎么就能免受此井的冲煞呢?心中无数疑团涌现,张横一时却也找不到答案,不由满脑袋的雾水。“师父,怎么了?”华雪莹陪张横一起进来,突然看到他满脸怪异地望着自家的井,不禁也是满腹的狐疑。“嗯,没事,我们先进去。”张横回过了神来,他却也不愿进门就说人家的风水问题,所以,摆了摆手,心中已是有了主意,看来等会得好好与华老聊聊,这绝阴之地的古井,到底是怎么回事。华老早几年已退休,如今除了给几位省里的领导当保健医生外,不再去医院上班。所以,他此刻正坐在客厅里,品尝香茗,见到张横和华雪莹进来,华老乐呵呵地站了起来:“小兄弟,来来来,早就等你了,我老头子可是弄了点上好的龙井,就专等你来品品!”“哈哈,华老厚爱了,小子我可是牛饮薄荷,不辩滋味的,这回是要糟蹋华老的好茶了。”“哈哈,小兄弟真是妙人,好一个牛饮薄荷。”两人哈哈大笑起来,气氛变得无比的轻松。时间已是傍晚,华老家中有保姆,早就做好了饭菜,两人喝了一杯茶,饭菜也端了上来,于是,几个人围坐在了一起,开始吃晚饭。“小兄弟,恭喜你,研制出了可以修复疤痕的灵药。”华老亲自为张横倒了一杯酒,满脸微笑地道:“小兄弟不愧是医学上的奇材,老头子我实在是望尘莫及。”“哈哈,华老谬赞了,小子只不过是有幸得到了师门的秘方。”张横心里跟明镜似的,不动声色地回答道。白天的时候,当华雪莹看到自己的天香生肌膏的效果后,立刻就以她爷爷的名义,邀请自己吃晚饭。张横的心里当时就已是了然,想来,这次晚饭,必然是与天香生肌膏有关。所以,此刻见到华老劝酒的第一句,就是提到了天香生肌膏,张横便先给对方打了一针预防针,指出了这是自己师门的秘方,以堵塞华老接下来可能提出来的什么过份要求,以避免彼此的尴尬。果然,华老一听,神情不禁一滞。他是何等聪明之人,也立刻明白了张横的意思。不过,华老自然也清楚,如此灵药,绝不是轻易可获得,所以,心中也是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当下,他哈哈一笑:“小兄弟,不瞒你说,这次请小兄弟过来吃晚饭,一则是这么多天不见你,老头子确实是想你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你新研制的天香生肌膏。”“不瞒小兄弟,老哥我现在担任着中华中医学会的副会长,而且,受中央的委托,正在编写一部中华古方集锦。”华老的目光变得炽烈起来:“我中华传承了数千年的中医,到如今却被西方许多国家评判为伪科学,甚至是迷信,这何尚不是我辈中医界人士的悲哀。”“纠其原因,就是因为从古到今,各家中医流派,敝帚自珍,把许多奇方神术珍藏起来,不肯公开于世,一旦失传,就从此消失于世。这都是不可挽回的损失。也抑制了我们中医的发展。”华老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所以,老头儿我自不量力,想在余生的这几年,收集民间散落的各种奇方秘术,为我中医的传承和发展,尽一份力。”“因此,这回听说小兄弟研制出了可以修复皮肤疤痕的神奇药膏,老头儿是心动不以。这不仅填补了世界医学上的一项空白,更是我中医向世界医学界证明的一剂奇方。”华老目光陡地凝注到了张横脸上:“所以,老头儿这才会厚颜请求小兄弟,是不是可以把这药方奉献出来,让我编入中华古方集锦。当然,国家也会给小兄弟一定的回报。”“华老!”望着眼前这个中医界泰斗级的人物,感受着他迫切的目光,张横的心中也是非常的触动。华老所说的话,自然勿用置疑,以他的年纪,再加上他的身份和地位,如今完全不必再去为利益而争取什么。所以,他所做的这一切,确实是为了中医的发展,也是他一颗赤子之心的表现。不过,张横现在却不能把天香生肌膏的秘方公布出来,这可是他今后生财的一把金钥匙,他可不想这么快就消耗了它的潜在价值。“您的话我明白,只是,我现在确实也是有难处,但是,我可以保证,只要时机合适,我一定会把这秘方公布出来。而且,我还有一些其他的方剂,也可以交由华老您。”张横拒绝了华老,却也给了他一些补偿。反正天巫传承中确实是有许多药方,他自己藏着拽着也没用,能公布出来,济世救人,也算是一种功德。“好,有小兄弟这句话,我老头儿也就欣然了。”华老大笑,眼眸里却是露出了老狐狸般的狡黠笑意。他自然清楚,象天香生肌膏这样神奇的药方,仅凭他一句话,这是绝不可能就让张横公开的。这次之所以要拿天香生肌膏说事,就是为了想从张横身上,弄出一些不传的秘方。此刻,张横终于松口,他这已是阴谋得逞,自然是无比的高兴。当下,老头子很是兴奋,满满地饮了一杯酒。一餐饭宾主尽欢。“华老,有一件事要向您请教。”饭后,张横也不再迟疑,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您的这个院落布置很是清雅,不知当年是不是有什么来历?”“嗯,小兄弟,说起这个院落,确实是有些故事。”说到当年的往事,华老脸上现出了感慨之色:“不瞒你说,我们华家是中医世家,当年先祖曾是乾隆黄帝宫庭的一名御医。”“哦!”张横眉毛微微一挑,他还真没想到,华家的先祖竟然有过如此辉煌的过去。“我们华家世代行医,后来,曾祖父这一辈,举家迁到了钱塘,在此定居,这座院落就是当年曾祖父所建。”说到这里,华老语气变得凝重起来:“不过,当年的这处院落,可不仅仅只有这么小,如今所住的地方,只不过是当年的三分之一。”华老说的自然是实话,在那个动乱的年代,华家也曾被打倒,家产被瓜分。虽然华老当年曾因为医治过不少领导,免于受难,但分出去的家产,也就仅能保留这小小的一部分。“原来是这样!”张横却是浑身一震,脸上也猛地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他已是明白了,为什么华家的古井会建在凶煞之地上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