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阿根把心中的担心说出来,这让屋里的人也不禁尽皆皱眉。虽然说大家并不怕与村里人发生冲突。但若要是无缘无故地造成不必要的流血,大家也确实是不愿看到。“哈哈,蒋兄弟!”稍顷,徐恒却是大笑起来,上前拍了拍蒋阿根的肩:“你的担心确实是不错。不过,这也没什么,我们可以偷偷去。”说到这里,徐恒神情一肃:“等天黑了,你们村里的人都应该休息了吧!到时你就带我们去,想来深更半夜的,不会有人在你们祖坟附近吧?”“呃,半夜去那里?”蒋阿根一震,脸上的神情不禁现出了怪异之色。深更半夜去坟地,他还真没有想到,眼前这伙人会有这样的想法。“怎么,蒋兄弟不敢去?”徐恒目光一凝,有些玩味地道:“要是蒋兄弟不敢去,也没关系,你把具体的位置告诉我们,到时我们自己去找。”“徐先生,我怎么会不敢去?”被徐恒这么一激,蒋阿根不由挺起了腰:“祖坟那里的路比较复杂,听说历代祭酒在周围布置了不少的法术。外人进去,很容易出事。所以,还是我带你们去吧!”“好,蒋兄弟,那就这么说了。”徐恒大笑。说着话,时间已是中午,潘金莲已做好了丰盛的酒菜,在阿娇阿蛮的帮忙下,端了上来。张横他们也不客气,围坐在一起,在蒋家吃了中饭。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天黑,大家也没闲着,一边商量着,一边已是在蒋家附近,进行了简单的布置。要在蒋家过夜,他们可也不敢大意。见识过那位祭酒的诡异,众人也防着他。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当然,晚上去盐苍弄的祖坟坟地,这么一大伙人也不会全部都去,那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所以,张横他们已是有了决定,除张横和徐恒以及张文龙外,另外就只让小青一起参与,其他人就留在蒋家。夜渐渐的深了,整个盐苍弄村陷入了一片黑暗,四周也寂静得可怕。整个村落,没有了一丝亮光,所有的村里人,也早已进入了梦乡。这个自我封闭的古村,夜晚几乎就是没有任何的娱乐,村里人唯一可做的事,也许就是上床造人了。“嗯,蒋兄弟,我们走吧!”望望外面,徐恒与众人互望一眼,已是准备出发了。夜死寂一片,甚至连村民们养的家犬,也在今夜变得无比的安静。一种诡异的气氛,却在空气中无形的漫延。尤其是村落那朦胧的轮廓,在这一刻显得别样的诡绝。按五行排列的村庄,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特别是中央那座占地数亩的石屋,在黑暗中更是如同一头蜇伏的野兽,让人有种心悸的感觉。一行人除蒋阿根外,尽皆都是玄门高手。黑夜对他们没什么多大的影响。而蒋阿根仗着对村里地形的熟悉,自然也走得很顺利。绕过中央石屋,曲曲折折,沿着村中的小道,大家向东边的槐树林走去。越是接近槐树林,众人的神情都变得凝重起来。黑夜中的槐树林变得更加的森寒,大家都有一种感觉,仿佛槐树林中,正有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瞪着他们,让众人都有种毛骨悚然的异样。蒋阿根的身体都有些微微的发抖。他这也是平生第一次在深夜经过此处,想到村里人对这片槐树林的种种可怕传说,他的心里直打战。幸好,他们并不是要从槐树林中直接穿过,而是沿着树林的边,绕了个圈,走到了最侧边的一条小路。那里,才是通向祖坟墓地的路径。走上小路,张横几人的眼眸尽皆一凝,脸上也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此刻,大家都突然有了一种错觉,眼前的小路,一下子出现了无数的岔道,似乎是走入了一条错综复杂的迷道。“这是怎么回事?”张横的眉头微蹙,心中很是震动。在他的真实之眼里,并没有洞察到这条小路有什么阵势布置。但是,却能清晰地感应到,四周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影响自己的五官感知。这样的情形,确实是张横从所没有遇到过,他一时还真有些想不通,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仅是他,一边的徐恒以及张文龙和小青,也是一个个神情凝重。在他们的感知中,面前的一条条岔道,确实是影响了他们的判断。虽然以几人的修为,还不至于被迷失在此,但行动已然是逐渐缓慢了下来。然而,让张横奇怪的是,他突然发现,走在最前面的蒋阿根,虽然有些战战兢兢,但却似乎对周围的变化毫无所觉,仍是沿着一条路径,向前走去。看他的样子,好象张横他们出现的错觉,对他并无影响。“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历代祭酒的布置?”张横的眉头蹙得更紧了:“看来,这个古村落里的祭酒,他们使用的应该是另一种自己所不知的力量传承。”张横心中咕噜着,已是对此更加的提高了警惕。一种他所不知的力量传承,确实是让他心中感到惊疑。回想起白天与现任祭酒张彦青对峙时,自己根本感觉不出他体内有真元。但是,他却隐隐地让自己感觉到一种危险。这更是让张横可以肯定,盐苍弄的祭酒,确实是与自己以前所遇到的奇人异士所不同。一行人缓步向前走去,一个个小心翼翼。幸好,有蒋阿根的带路,他们并没有被眼前出现的幻觉所迷惑,很顺利地一路向前。嗡!盐苍弄中央石屋里,那尊黑袍铠甲的雕像,陡地闪起了一阵暗芒。“这是怎么回事?”正盘膝坐在雕像下,处于冥想中的张彦青,猛地被惊醒了过来,他睁开了眼,望向面前的雕像,神情却是骤然而变:“不好,有外人偷偷进入了祖坟墓地。”“肯定是那些外来之人!”刹那的愣怔,张彦青猛地醒悟了过来,下一刻,他的眼眸里闪起了一抹狠厉之色:“敢进我们族的祖坟墓地,你们这是自寻死路!”“嘿嘿,这回本座倒要看看,你们走得进去,又如何走得出来?”张彦青一阵冷笑,手中陡地结出了一个怪异的手印,轰然指向了雕像。嗡嗡嗡!雕像的眼眸骤然爆起了两道黑芒,一圈圈奇异的波纹也刹那振荡开去。呜呜呜!寂静的盐苍弄的上空,突然起风了,阵阵阴风怒号狂啸,就仿佛是万千鬼魅,正在黑暗中叫嚣起舞。走在小路上的张横等人,突然都感觉到了一阵寒意,不禁心头又是一震。不过,这个时候,眼前陡地开阔起来,一片朦胧的山体出现在了不远处。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山上矗立着一个个坟包,放眼望去,也不知有多少,起起伏伏的,几乎占满了整座山。这里已是到了盐苍弄祖坟的坟地。无数年下来,盐苍弄祖祖辈辈的先人,全葬在此处,数量确实是非常的恐怖。“我五爷爷就住在那里!”蒋阿根小声地说着,手指已指向了山坡下的一个建筑。大家举目望去,见到有一座小石屋在山脚下,因为石屋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却是一时也看不到里面是否有人。不一会儿,大家终于走到了石屋前,众人也总算看清了石屋的架构。整座石屋有十几平米,方方正正,除了正对山脚有一扇木门外,左侧还有个窗户。屋里死寂一片,仿佛已与四周的坟墓溶为了一体,感觉上很是让人有种阴森的意味。“五爷爷,五爷爷!”蒋阿根迟疑了一下,上前敲起了木门:“我是阿根,您睡了吗?”“哦,是阿根,你这么晚来这里干什么?”好一会儿,屋里传来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一盏灯也亮了起来,众人听到了西西索索的穿衣声:“难道是你家里出了什么事?”“五爷爷,家里是出了点事。”蒋阿根连忙道:“不过,我是有其他的事来见你的。”“是吗?”屋里的人更加诧异了,却也没有担搁多少时间,木门终于打了开来,一个看起来有七十多岁的老者,出现在了灯光下。老者很是清瘦,驼着个背,弯着个腰,看起来似是风中的残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在灯光的掩映下,一大团巨大的阴影,在石屋的墙壁上晃动,加上四周满山的坟墓,他整个人就如同是黑夜中的鬼魅一样,让人心颤。“你竟然带外人来我们的祖坟?”这个时候,老者也已看到了蒋阿根身后的四人,不禁脸色骤变,声音也猛地变得尖锐起来:“阿根,你这不肖子,你这是想干什么?是想背判祖训,违背族规吗?”老人怒不可歇,身体都气得直哆嗦,满脸的皱纹更是几乎都挤到了一起。“五爷爷,我……”蒋阿根一时张口结舌,被他骂得不知该怎么办了。还没等蒋阿根反应过来,老人已是愤然地怒叱道:“滚,我不见任何人,给我滚!”说话间,他猛地一甩门,就要把众人关在门外。但是,一只手已推住了木门,徐恒已然踏前一步:“老人家,我们是上面来的干部,这次过来是想向您了解一些事情。”“上面来的人?”老人一怔,却立刻反应了过来:“滚,管你那里来的人,我老头子都半只脚踏入了棺材板,可管不了什么上面下面的人。”徐恒一愕,他本想借政府的名头,来糊弄一下老人。那知,老头还真是固执,根本不买帐。一时间,徐恒有些哭笑不得。以他堂堂洪门分堂堂主的身份,竟然被人当面吃了闭门羹。若是换在平时,他早就一个巴掌甩过去了。但是,现在面对这个有求于对方的老人,他还真只有生闷气的份。气氛陡地变得无比的僵化,面对这样一个老顽固,众人面面相觑,一时还真不知该如何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