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在李海的头顶,发现了七星针,张横大惊。心中一动,天巫之眼的真实视野顿时开启,再次细细地探察起来。“七星定魂,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老头儿先前说他天天在煎熬了。”张横心中暗叹,他现在已然完全明白了李海的状况。李海头上扎了七枚银针,这七枚银针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每一根针都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脑袋里,只留下针尾的一点。这特殊的针法,正是玄门医道中被称为七星针的秘术。张横的天巫传承有医卜星相,不过他主要研习的是星相,也就是阴阳风水一道。医道等只不过是辅助而以。因此,他非常清楚七星针,也明白七星针的厉害之处。七星针,七枚银针,每一枚长达七寸七,以张横现在的水平,也不敢施展。开玩笑,要把七枚长达七寸七的银针,扎入别人脑袋里,深达没底,这岂是一般人能做到。估计普通人看到这么长的针,扎入脑袋,吓都被吓死了。用如此凶险的七星针治病,治的当然不是普通的病。七星针可以镇魂,即使是神魂重创,即将消散,也能被七星针给强行镇住。这也就是说,眼前的李海,他所谓的旧疾,应该是曾经神魂受创。而且,所受的是极重的创伤,否则,也就用不到七星针。一念及此,张横望向李海的目光更加的异样。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老头先前说,他早该在数十年前,就已死去。如果没有七星针的镇魂作用,他确实是早就魂消魄散。当然,用七星针镇魂,后遗症也非常的恐怖。每天子午两个时辰,七星针就会产生交感,从而让他头痛欲裂,如同是万蚁噬心。那种痛苦,简直就是生不如死。“不错,老朽用的就是七星针。”李海缓缓地抬起头来,苍老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悲哀:“张先生能认得七星针,想必也知道七星针的作用和它产生的后果。老朽这些年来,之所以甘受每天两次的煎熬,其实就是因为还有一个心愿未了。”“是吗?”张横的眼眸微缩。“张先生,我从你在冷撒尔身上所下的禁制中,看出你来自东方玄门。”韩海的眼神中燃起了一抹灼热:“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期待着能遇到象你这样的人物。可是,数十年过去了,一直没有这样的人到来。这几年老朽都有些失望了,还以为老朽命该如此,埋骨异乡,留下终生遗憾。”张横并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李海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张先生,是不是在猜测,老朽是否也是你们华夏之人?”说着,也不待张横回答,又继续道:“其实老朽来自韩岛,出身唐手流。”“韩岛的唐手流!”这回却是轮到张横惊讶了。也许对韩岛,张横别的还真不熟。但是,唐手流他可就不一样了。貌似镇海印中被他收入其中的王一鸣老祖的神魂,就是出自唐手流。不仅如此,自己假冒王一鸣的身份,不但取得了李佳楠的信任,更是让唐手流的人相信,自己就是老祖转世。只是,张横还真没想到,眼前的李海,竟然也是韩岛唐手流之人。现在,他算是想通了一件事,为什么李海不仅从某些生活习惯,以及名字等,都这么象华夏人。原来他是来自与华夏相邻的韩岛。在古代的时候,韩岛是华夏的附庸小国,韩岛的许多东西就学自华夏。象针灸,草药治病等。“张先生也知道我们唐手流?”见张横吃惊,李海不禁很是讶异。“嗯!”张横点头:“也许海先生居住于此,对于现在的韩岛玄门情况,已是有些生疏。在如今,韩岛的唐手流,与我们华夏东方玄门的关系,也比较密切了。”“原来如此!”李海摇头长叹:“是啊,几十年了,离开唐手流几十年了,当年还是正德担任门主,如今却已是正德的女儿主掌唐手流了。”李海突然感慨起来,脸上也现出了回忆的神色。山洞里的气氛变得很是压抑,除了徐宇翔呜呜的轻泣声外,张横和张磊两人,静静地望着李海,谁也没有作声。张磊早已是有些不知所措。他是怎么都没想到,今天带张横来此,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现在都已是感觉六神无主。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李海吐出了一口黑血,他脸上露出了惨笑:“时间不多了!”他喃喃自语着,一边安抚着叫喊痛哭的徐宇翔,一边目光凝注到了张横脸上:“张先生,不瞒您,老朽当年乃是唐手流的持法长老。因为我们唐手流出了点事,老朽受门主李正德之命,秘密把一件重要的物品带离韩岛。但是,此事不知为何,竟然被对头得知,对方派出了几名绝世强者,追杀老朽。”“最后,老朽虽然逃离韩岛,也甩掉了那几名追蹑的敌人。但老朽也是身受重创,不得以之下,用七星针镇住即将消散的神魂,苟且偷生到如今。”李海的神情变得激动起来:“如果不是老朽要把那件当年带出来的物品,送回唐手流,老朽早就不愿如此窝囊地偷生于这世上。”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也变得恳切起来:“今日有幸遇到张先生,老朽就是想拜托张先生,把那物品,替老朽带回唐手流,交给如今的少门主李佳楠。”“海先生与在下只是一面相识,为何如此信任在下?”张横的神情却是陡地一凛:“难道海先生就不怕在下拿了你的那件物品,暗中私吞?”张横心中确实是非常的狐疑,对李海竟然敢托付自己这个陌生人,感觉很是不可思议。听他的口气,他的那件物品,无比的重要。那么,他怎么会轻易就相信一个刚见过一面的外人呢?“哈哈,张先生问的好。”李海的目光变得炽烈无比:“老朽虽与张先生今日初见。但是,张先生在对冷撒尔那小子惩罚时,老朽探察到,张先生的真元中,蕴含了一缕华夏儒家的浩然正气。”“能凝聚浩然正气者,必是正人君子。”李海继续道:“而且,老朽还知道,浩然正气有一秘法,名为一诺千钧。只要张先生承诺替老朽把那物品送回唐手流,老朽就死而无憾了。”“海先生确实是见识广博。”张横不由赞了一句。他当然明白李海所说的浩然正气中的一诺千钧秘法是指什么。一诺千钧,并不是说一句承诺比得上千钧的份量,而是指凝聚浩然正气者,一旦对人承诺,就如同是心神背负了千钧的压力。如果违背这个承诺,那么,他的心神将承受那千钧之力的压迫。轻者修为停止,重者就会对心神造成重创。李海正是因为从张横对付冷撒尔的情况中,探察到张横体内凝聚了浩然正气,才会把张横选定为托负之人。明白了李海为何信任自己的原因,张横心里的疑虑也释然了。“张先生,老朽现在就请求您,是否愿意帮老朽完成这个最后的心愿?”李海目光迫切地望着张横,一字一句缓缓地道。“海先生,我还能说不吗?”张横苦笑,慎重地点了点头:“海先生放心,你要在下所送还的物品,只要在下还有一口气在,在下必然会把它送回唐手流,交于李佳楠少门主手中。”张横这就算是给了李海一个承诺。对于张横来说,以他与李佳楠的关系,李海所托之事,其实也是他应该做的。“那就多谢张先生了。”李海感激地伏在石床上,深深地向张横鞠了一躬,眼眶中,竟然已盈满了滚烫的热泪。说着,他也不迟疑,转过身来,在石床的一个角落摆弄了起来。嘎吱吱!突然一阵机关启动的声响响起,石床旁边的山洞石壁,缓缓地移开,竟然露出了一个正方形的石洞。一只保险箱赫然镶嵌其中。李海上前打开了保险箱。顿时,一阵珠光宝气,刹那弥漫整个山洞,四壁洞角的四盏长明灯,也变得璀灿迷离。“啊!”张磊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神情也变得怪异无比。保险箱分成两格,下面一格堆满了无数的珍宝,还有码得整整齐齐的金元宝和金条。张磊平生那见过这么多财富,以他的见识,根本无法估量这笔财富的价值。所以,一时目瞪口呆。他还真没想到,一个腿脚残疾的怪老头,竟然藏着这么多的宝贝。不仅是他,一直在呜呜哭泣的徐宇翔,也不禁神情一滞,他也被眼前看到的这么多金条珠宝给震憾了。只有张横一脸的淡然,目光凝注着李海。“几十年了,再次让你重见天日,希望我们唐手流能繁荣昌盛。”果然,李海对于那一格的珠宝金子,根本就没看一眼,目光复杂地落到了保险箱上格。那里,放着一只尺许长的木盒,上面镂刻了无数奇异的符篆和花纹,显然是一件玄门道具。一边喃喃着,一边已是把那盒子慎重地取了下来,李海的神情变得严肃无比:“张先生,老朽拜托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