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玄门中人都站在这个窟窿之前,张横没有看到鬼宗魔门的人,但是他感受到了属于那些人的气息,心下知晓他们已经过来了。四域十二盟并没有每个盟主都来了,只来了一些比较有分量的天王和尊者。杨少林远远就望见张横了,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要上来说话,但又有些怕落人舌根于是只能站在原地不断地对张横使眼色,张横对他笑了笑了,没有任何想要责怪他的意思,想着等会进去以后在跟他说关于神卵的问题。老道首沧海道人和昆吾宫那个张横没有见过的守护者站在原地。沧海道人淡漠地望了对方一眼,右手拂尘一扫,左手一抓,眼前平坦的地面突然被一股强大的气息牵引起来,在众人面前形成了一个桌子。桌子出现的一刹那,强大的罡气波动震荡开来,在场之人都被波及,修为低的人直接闷哼鼻孔流血,连白南柠都被震得差点倒在地上,还好被张横扶住了。沧海道人这一手明显是朝着昆吾宫的人来的,那些站在守护者身后的人都一阵颠簸,险些跌倒。“你给我弄张桌子,我就还你一把椅子!”昆吾宫的那位守护者一点不示弱,布鞋在地上一踩,旁边的枯树枝全部飞了起来,自己形成了一把椅子朝着沧海道人轰然而去。这椅子出现的一刹那,所有被沧海道人威压压得生不如死的人都缓了过来,而池白仙宗这边的人则是被压了一头。咚咚咚!沉闷的碰撞声响起,虚空之中一道又一道如同湖面涟漪般的波动晕开,两位绝世大能的第一次交锋悄然而止。沧海道人接住椅子神情严肃地坐在了桌子前面,守护者也是扶着椅子坐了下来。张横看到这一幕,眼神凝了凝,聚精会神地望着,他知道真正的重头戏要来了,池白仙宗和昆吾宫上一次没有完成的谈判要在这个时候继续。其他的玄门人士也都正色望着,这一次会晤很可能就将决定以后华夏玄门的架构和势力划分了。到底是昆吾宫仍然执掌所有玄门,还是给池白仙宗分一杯羹。讲道理,昆吾宫里面坐的都是华夏大陆的守护者,职责便是守护这片古老的神州赤县,任何玄门实际上都没有对他们直接负责的义务,但却也要听取他们的话语,就像是当初冯家被唐老贬斥一样,昆吾宫的话语代表了一些规则。当然,昆吾宫的守护者对这些凡尘俗事其实也不是很关心的,只是池白仙宗出世了,这就意味着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都要站出来,否则池白仙宗迟早会威胁到他们的利益。“就按照我所说的,咱们南北而治,你们昆吾宫所在的位置偏南,那你们就掌管南方玄门的秩序,而我池白仙宗偏北,北方的玄门秩序就由我池白仙宗来守护。”沧海道人抚摸着自己的白胡须,眼神严肃,语气生冷,根本没有上次对待冰仙子那样好说话的神情。坐在他身边的守护者哼了一声,脸色难看地说道:“你的心是不是太大了?上次我们就已经明确表示过了,这不可能,划分南北就意味着要在华夏大陆上分出两派玄门,有了两派玄门就会有无尽的争端,现在鬼宗魔门踪影频现,天上地下所到来的未知生物也威胁巨大,如果外敌还没有对付起来,内部就产生矛盾,那你是要华夏全部人跟你陪葬?”此言一出,几乎所有的人都点了点头,就连张横都在心里赞叹道:“这个守护者虽然对我态度恶劣,也不想我活下去,但这件事情上他的立场还是很坚定的,看起来是真的愿意为华夏大地去死的那种人。”沧海道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也是大变,狞笑着道:“你昆吾宫是华夏的守护者,就不容许其他人也来守护华夏?”谁都听得出来他的语气之中带着怒火,想来也是,那位昆吾宫的麻衣守护者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番话,言外之意就是说他池白仙宗上到老道首下到其他人都只想着扩张自己的势力。按照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池白仙宗还没有开始谈判就处于下风了。不过沧海道人可是活了将近一千年的大能修士,又怎么会对付不了这些局面,只听到他淡漠地说道:“当初是只有你们昆吾宫的几个人才苦苦支撑,现在老道我已经出世,自然要为华夏的未来分忧,更何况分工明细才能促进效率,有我镇守北方国门,你们抵御南海港湾,华夏必将是固若金汤的局面!”老道首不愧是人精啊,张横听完后又一次在心里叹息,这些人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典型的如果事实对你有帮助你就说事实,道德对你有利你就强调道德,如果两者对你都没有好处,你就找屎盆子往对方头上扣下去。“你还是听不懂么?我昆吾宫的立场就是不可能跟你南北而治,更不可能跟你们分庭抗礼!”昆吾宫的守护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沧海道人。沧海道人毫不示弱,淡淡地站了起来,身上返璞归真般的气息一丝不漏,然而站在他们身后的人都感觉到无风起浪的强烈风暴正在酝酿着。谁都没有想到前一秒还在偃旗息鼓地谈话,下一刻就剑拔弩张了。张横将白南柠和一贫大师护在身后,暗中运转镇海诀以镇海印将所有波动过来的气罡全部化解掉。“两位守护者可要为脚下这片华夏大地考虑啊!”樊志忠等四域十二盟的尊者立刻站出来劝慰。池白仙宗的沧海道人一挥拂尘,朗声问道:“葛长飞,是不是真的不要跟我好好谈了?”真名叫做葛长飞的守护者冷哼了一声,突然将目光转向了张横,指着他说道:“你如果答应不再庇护他,愿意将他交给我们处置,那我们昆吾宫就可以跟你们好好谈!”张横闻言一震,当下眉间尽是阴霾。他猛然想起当日老道首让他下山的时候,语气之中的决绝,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可以!”沧海道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给了回答。旁边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震惊得合不拢嘴,看看张横又看看沧海道人,似乎并不明白为什么老道首这样轻易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