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祸之所伏。
“刘那什么,我要和你喝酒!”范巴伦看见气氛凝结到冰点,尴尬地站起来要斗酒了。
“军军,你还能喝吗?”清清悄悄地问我。
“没事。”我又开了一瓶,分出半斤装入分酒器。斜眼看时,张叔一脸关切,心里一热,点点头。
在老家时,每次去专业银行检查工作,都会架不住主人热情而拼酒。
有一次,乡村银行的高见行长叫了4个美女和我们2个人喝。
第一个美女敬我们每人2杯,名曰“二红喜”;第二个则敬4杯,学名“四季财”;第三个呢,6杯,理由“六大顺”,第四个,8杯,俗称“八匹马”,最后,行长总结,嘿嘿,对不起,10杯,“十全大补”。
杯子倒是不大,三钱一杯的。
我的同事老段先来。还没喝完,就英勇地倒在酒桌上。
到我了。
还好,平时在家,我们三兄弟经常煮酒论英雄。在刘、阳两个大家族里,以三兄弟为单位,我们自称第二,还没人敢说第一。
来者不拒,一一喝完行长规定的(他是酒徒!)30小杯后,我发起了反击。
一个一个喝,肯定不行!
敌强我弱,咱要用阳谋,迅速扭转不利的战局,牢牢掌握战场主动权。
克劳赛维茨说: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高老哥啊(这称呼像不像《地道战》里面的那个伪军头目,还对着ri本鬼子拍马屁,高,实在是高),咱们这么喝没意思。况且小杯它也显不出您的磅礴和大气不是?依小弟之见,我们改用大杯吧。”
说完,我抓过一瓶新的泸州老窖,熟练打开后,一分为二,两个大玻璃杯满满的,泛着晶莹和耀眼的光芒。
“你们选一个人,”我华山论剑般傲娇(一定要先从气势上压倒敌人)地宣布:“我们一人半斤喝掉,然后再来一瓶,分而喝之。直到有人先倒下为止,阁下意下如何?”
看见高行长有些狐疑,我激将说:
“不是您不敢应战了吧?那也好,只要您高挂免战牌,今天我们就到此为止!”
“谁说不敢了,我先来!”高行长袖子一挽,拍马杀到。
等等,什么就你先来?你们每人再敬我半瓶,小爷我非得去见杜康他老人家。
“哈哈,容我再说几句,小弟可能没解释清楚规则。”看到行长对着几个美女挤眉弄眼,我从容应对。
酒桌上就这样,酒司令不是可以一直当的。只要有人提出新的规则,那么恭喜你,可以走马上任了,记住准备好就职演说哦!
“如果行长您和我喝完第一个后,您要换人怎么办?”我看了看他,睥睨一切地说:“小弟我允许你换人!“
众人窃喜,好啊!好!今天遇到个大傻了。
“但是,”我慢悠悠地追加规定:“新上场的大将必须先纳投名状,就是补上我已经喝过的酒,本帅酒下不斩无名之辈!”
“这?”一片哗然。
根据我10年纵横酒湖的经验,有的人您千万别和他慢慢喝,否则三天三夜后,您早已梦见周公,他还在那里笑谈风月;有的人呢,您又不能和他喝急酒,不然会因为没菜垫底,而一头撞于桌下。
对付前者,我们要疾酒知劲草;碰到后者,别怕,慢工出细活嘛!
正所谓,您可以和围棋高手切磋切磋马拉松;再和相扑运动员下下象棋嘛!
表哥拿破仑有句名言:不想当将军的裁缝,不是好厨子。
当然,如果您碰巧遇到的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综合平衡的好学生,那啥,哦,我妈叫我回家吃饭?好的,好的,回见了您哩!
尽管如此,那天哥们还是很悲壮,因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会显得那么的不堪一击!
高行长是条汉子!
在他只比我少喝三两的情况下,他愉快地和我品干了第一个半斤,在第二个半斤一半的刻度处,才酒不瞑目地倒下了。
我就惨了!
由于要展现个人英雄主义,在第二个半斤先干为敬,极大地突破了自我的极限。
我强自支撑着,走三步抱一根电杆,或是跑七步搂一下行道树,踉踉跄跄地回到了银行门口的小树林里。景阳冈的老虎咱是没打着,天当被,地当床的一觉到天明。
早上醒来,发现和一只流浪狗睡在一起,才忽然明白:晚上觉得有点挤,还叫老婆离我远点呢。
我很快就干完了半瓶。回头看时,范巴伦很勉强地喝完了他40度的威氏吉。
“好酒量!”一个老者声如洪钟,不知道他在夸谁?
第二个半瓶又开始了,当我喝下去时,感觉有些酒气上涌,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压住了。
范巴伦呢,只喝了1/3,就脸色苍白喝不下去了。
“小子,你还行不行啊?别硬撑。”另外一个老者关心地询问。
“死老头!你帮谁啊?”巴伦终于忍不住了,“爹地,妈咪,他们欺负我!”
“你,你,你。”老者气得说不出话来。在林家还没有人敢这么骂他。
“巴伦,赶快给小舅公道歉!酒喝多了,乱说。”范总站起来斥责。
“妈咪,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爹地还要我道歉,你要帮我啊!那个乡巴佬,他凭什么和我抢,抢姗姗呢?我爸,我爸是范刚!我外公,我外公是副区长,我,我是舰樵硕士,小瘪三。”语无伦次。
喝酒的四个阶段:第一阶段――甜言蜜语,第二阶段—――豪言壮语,第三阶段—――胡言乱语,第四阶段—――不言不语。
“唉呀巴伦,我的儿啊,你不能喝就不要喝了嘛!你怎么和那个小赤佬一般见识啊?道歉?我看应该那刘撒木子给我家巴伦道歉!”
范总夫人几步跑过来,心痛不已拍着她儿子的背。
“妈咪,还是你心疼我,老头,我说的对吧?我这么优秀的人,张姗不选我,我看她就是眼睛瞎了,就是犯贱!选他吗?那个乡巴佬!”
他没看到,两个老者已经健步如飞走到他身边了。
“啪!”一声脆响。
“死老头,你敢打我!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啪!”右耳光更脆。
“我替你爸教育你一下!你口口声声文明,不知道尊老爱幼吗?小刘不错,你这么辱骂,人家都忍了。还想和我们家小姗姗好?门也没有,窗户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