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意义不在于拿一手好牌,而在于打好一手坏牌。
清晨,豆花西施店。
吃完蓉儿特意为我准备的,我童年母亲味道的包子、稀饭后,该启程了。
走出门来,我留恋地回头看了看我和蓉儿的家,四室两厅的青砖白瓦。
小睿和静儿上学去了。
再转头,迎面看见镇长、俞满仓还有乐老实三人。
渔岛的朝阳,在他们脸上温柔而灿烂地照耀,三个天地间最接地气大写的人!
握着手,我依依不舍地说:“走了,保重!”
“等会儿再告别吧!我们仨,代表,送你到渡口。”
镇长声音有些沙哑,微笑得不太自然。
俞满仓满不在乎说:“嗯,下次回来早点说,我开船对岸接你去!”
乐老实什么也没说,粗糙的大手用力揉着眼睛。
时间还早,往常这个时候,很多人家还在悠闲地酣睡。
但今天,红星镇靠清清河左边的一排,大家都打开了门,人数不等地站在门口,静静的。河对岸的吊脚楼和马头墙边,也有几个人在挥手。
镇上的广播响了,镇花乐小芹播音,声音哽咽:
“刘土鱼,嗯,大军哥同志今天就要走了!感谢的话我们不想再说。大军哥啊,珍重吧!常回家看看。我,我们大伙儿会想你的,真的。下面请欣赏蒋DW演唱的歌曲《驼铃》,一路顺风!哥啊,我不能去送你了,想你哟。”
短暂的饮泣后,慷慨激昂,又带着悲壮和深情的歌声,慢慢地响了起来。
歌声中,重复播放几遍的歌声中,奔驰商务车在前面缓缓地开着,蓉儿挽着我的手,一家一家门口走过。
一路挥挥手,间或高高地扬起手,向对岸的人告别。一路眼含热泪,心里轻轻吟诵《再别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镇长仨人隔着距离跟着我……
轮渡码头不远。
一一握手告别后,蓉儿温柔而娇羞,深情地凝视着我,一字一句叮咛:“孤单不是有没有朋友,而是有没有人住在心里。军,放心吧,家里有我哈,飘累了就回来吧。门永远为你开着,盼你归来哟。”
我已经没有话说了,我说不出来,流着热泪,我把蓉儿紧紧地搂在怀里,在她额头上轻轻地,轻轻地亲了长下下。
转过身,对着明月山庄的方向默默告别:“清清老婆,我会回来的!”
船起锚了,汽笛长鸣后,广播里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大军哥,早点回来!”
泪水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一个红衣美女码头上拼命招手,像红彤彤的映山红,旁边是高大的乔木!
东海,我又回来了!
9个多月吧,后面的生活历程告诉我:9这个数字很神秘,它是数字最大的,但到了它,就会转化为最小的1——所谓九九归一。
我的小生活,我的爱情,我的家,都伴随着9的轮回。
明先生派的驾驶员,直接把我送到复兴路的一套花园洋房门前。
帮我把行李提上楼后,递给我一大串钥匙,说明先生吩咐过,这个房子以后就是我的了,产权证过几天办到我的名下。他算是我专职的司机。
“嗯,刘总,下午2点我来接你,公司高层会议。”驾驶员小武子微笑着开车离去。
“哎呀,离爷爷奶奶好近啊!”
我感叹一声,洗了个脸,挨个看看两层楼的房间,以及带尖顶的阁楼。
房间墙壁是乳白色的,圆球型的白色大吊灯,火炬形状的白色小壁灯,墙壁中间部分,挂着几幅玻璃框的画,有山水画,也有油画,显得格调清新、高雅。
从外面看,这里一派平常人家的模样,但细节却处处动人:古色古香的大书橱、小巧精致的工艺品、堆叠了一尺多高的文稿纸……
家具全是新的。
打开一楼的大门,走出来看看外面。
复兴路是一条贯穿了东海市中心大部分区域,东西走向的马路,每一段马路都浓缩了东海的浪漫情怀。
我住的是玫瑰公寓,复兴东路108号。
高大的发国梧桐树,青枝绿叶,枝繁叶茂,在各栋洋房间不甘点缀,顽强地将树梢高高地越过房顶,伸向空中。
在我二楼的阳台上对过,是绵绵延延的树木林。阳台是圆柱状的,从一楼到二楼,耸立在平层的前部。
樱木国式乡村别墅。窄长的庭院与别墅阳台形成开敞的空间感,漫步其中,田园风情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