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俊交游广阔,那可不是吹的,就是因为喝酒太多,所以才会身体不好,现在重出江湖,不论黄文斌叫谁来,姜俊相信自己都不会无话可谈,只要拐两个弯,肯定能攀上一两个熟人。这种场合都是花花轿子人抬人,就算说错了,也不会叫真。反正黄文斌不过是个刚来京城一年多的土包子,肯定听不出来。
那好啊,试试就试试。黄文斌说。
姜俊和黄文斌一起站在门口,脸上露着一丝微笑,他火力全开之下,黄文斌还不纳头便拜。同乡会的会长,那可是一个油水丰厚的职位,姜俊想当很久了,为此他奋不顾身的广交朋友,参加酒席,虽然喝坏了身体,可人人都得说一声姜会长朋友多,有什么事情找姜会长准没错。再加上姜俊资格老,本来继任做会长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这会长可是终身职位,只要当上了,可以一直做到死。又有油水又有名声,工作轻松得很,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
可是赵树望退休的时机不好,姜俊几个月前参加酒席,喝的太多胃出血,在医院里面调养了好几个月,什么事情都耽搁了,一出来就听说赵树望要退休,火急火燎的找上门,也不能让赵树望改变决定。这时候慢慢运作肯定是来不及了,只有兵行险招,把一直游离在同乡会之外的大商家黄文斌拉回去,这才能出奇制胜,给自己争夺会长位置放上足够的筹码。
黄文斌有钱,这谁都知道,在沿海省的时候就有上百亿的身家,神弓集团也是大名鼎鼎。现在黄文斌把公司开到京城来,还买了这么大一栋摩天大楼把总部搬过来,肯定是已经站稳了脚跟,要是能够拉拢这么大一个老板,同乡会的资金可就有着落了,别的不说,随便在大楼里面捐一层出来给同乡会做个会馆,那都是同乡会几十年没人办到过的大功。现在同乡会的会馆窝在市郊一处旧办公楼里,憋屈的很。
想起这个,姜俊就忍不住诅咒,那个该死的赵树望,一点本事都没有,霸着的位置这么久不放,又找不来钱,闹得大家都没好日子过,活该他得癌。这人得癌也不选个好时间,死都不会死。早两年得,姜俊肯定能做会长,迟几个月,姜俊回来收拾河山,一样能做会长。偏偏就选这个时候来得来恶化,闹得姜俊只好到黄文斌这里碰运气。不过也没关系,吃住黄文斌,还是他姜俊做会长。
很快就有客人陆续前来,头一个来的就把姜俊震撼了一下。
包书记姜俊问,这可是海定区的书记,跑新日区来贺人家公司开张,是不是太不稳重了啊。
姜会长啊。包书记也不在意,随便打了个招呼,就和黄文斌聊开了,黄兄弟恭喜恭喜你今天这是大喜啊,老哥哥我也没什么可以送的,只好给你写了一副字,你可千万不要嫌弃。
包大哥的字,我一向都欣赏非常。黄文斌说,本来应该挂在中堂的,可现在没办法。
那当然,那当然。包书记连忙说,大家都知道,黄文斌新大楼的中堂,要摆海老爷子的对联。不说字写得怎么样,级别就差着老远呢,包书记哪里敢把自己的字和海老爷子的字相提并论,就是放旁边他都不敢,随便挂挂就行了。对了,老领导也给你写了一幅字,到时候我们两的可不要摆一起,这一对比起来,显得我的字,啊。
明白明白。黄文斌说。
一边姜俊都要傻了,京城是直辖市,乃是省级单位,包书记是区委书记,相当于别地的市委书记,虽然不是大楼所在的新日区书记,可也十分了不起了,写的字居然让黄文斌随便挂挂,这交情可是非同小可。他还说有个老领导,也给黄文斌写字。这领导起码也得比包书记高两级吧,那不得是省部级了
这时候又来了一个客人,一看,不是新日区的白书记是谁。见到黄文斌,却是比包书记更亲热,黄老板,哎呀真不好意思,市里开完会我就赶紧最快时间赶来了,还好没迟到,客人们都没来。
我不是在这里吗,老白你瞎了啊。包书记说。
你算哪门子客人啊。这里黄老板是主人,我算半个主人,你怎么也得算四分之一个主人吧。这位白书记这才注意到姜俊,这不是姜会长吗,也来了啊。打过招呼他就不管了,黄老板,有什么要干的,你可全完别跟我客气,尽管吩咐啊。有什么缺的,我立即让人送过来,可不要出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