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
这份领悟来的太迟,来的太晚。
一瓶子醋不响,半瓶子醋哐当。前者用来形容颜溪恰如其分,后者用来形容蔡心妍淋漓尽致。
死鱼一般的眼珠子涩涩的转了两圈,蔡心妍木讷的瞧了瞧自己手背上还在输液的针头,然后连胶布也不撕的直接拽掉。
有鲜红的血珠顺着针孔的位置冒了出来,而她似乎无所察觉,只是更加呆滞的掀掉自己身上的被子走下来床。
腹部开过刀,没个大半年的时间长不实。虽然一般出院以后回家养半个月就可以正常下床了,但蔡心妍这连消炎药都还没有换过一次呢!
她不想活了!
真的!
如今父亲不但被革了职,最关键的是名下的所有财产也一并被没收了。这代表了什么?代表她出院以后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蔡家的别墅会被银行拿去拍卖,其他隐形的房产估计也难逃一劫。
报纸上可是明明白白的写着了,蔡市长从政数年不记各项存款单是住宅就有多达十几套的样子。
她和母亲该怎么办?母亲很多年以后就不工作了,难不成要她们露宿街头?
不……
自己哪里还有露宿街头的福气,等待她蔡心妍出院以后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S市的女子监狱。
生无可恋,生无可盼。一个人什么都可以失去,但是一定不能失去活下来的精神寄托。
因为自打婴儿呱呱坠地开始,便注定了最终的结局逃不开一个死字。可世间形形色色的众人仍旧在用自己的方式生存下去,唯一的差别只是过的好不好罢了。
他们有自己的精神寄托,所以好端端的绝对不会想去自杀。而蔡心妍的精神寄托已经被幕后操纵一切的周梓辰摧毁了,她就是现在不去死,估计也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监狱里住不长久。
只听哗的一声,蔡心妍打开了余妈临走前特意关成一条小缝的窗户。
立秋时节,气温虽没有明显要下降的趋势。但蔡心妍所在病房的楼层很高,故而甫一拿去了玻璃窗的遮掩,就会感觉到呼呼的冷风顺着自己的袖口和裤脚往四肢百骸里钻。
楼下,密密麻麻的黑影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人影还是车影。不觉眯了眯眼睛,她只感到一种疏离的忙碌于活力。
似乎别人都只关心自己今天应该吃什么喝什么,似乎她蔡心妍这在天地之间只是个孤家寡人。
她没有朋友,在美国的那些,不过是一起去夜店high的玩伴罢了。还在一起的时候,或许是为了面子上的好看而装的关心你一下你,但你真的走了回到了自己的国家,就别指望对方会给你打哪怕一个电话。
活了二十五年快要二十六年的样子,蔡心妍头一回感到自己做人做得真心很失败。
从认识桂彦哲那天开始她就像是失去了自我,虽然对方从没有给过她丝毫名为希望的信号,虽然由始至终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死缠烂打。
如果她的喜欢可以给对方适当的空间,如果她的喜欢不是那么的霸道强加于对方的意志之上,或许……
以她同桂彦哲得天独厚的亲梅竹马关系,她们今天的结局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