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冷,尘飞扬。
风吹沙外,唯有那银色的沙之海洋,沉默的应对这个世界。
一个身着斗篷之人跪在那沙子上,斗篷之下的嘴角,露出一抹略带兴奋与激动的笑容。
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则是一张棋盘。
一张黑白相间,完全有一个人所控制的棋盘。
苍白色的瞳孔,倒映着世界那迷茫的银色……
浑身上下的绷带,则是再一次的将他的那张脸绑了起来。
这个大约十五六岁左右的男孩捏着白色骑士,工工整整的坐在那盘棋旁,任凭沙尘漫天,却始终不为所动。
斗篷下的嘴角,笑着……
他在等待一个答案。一个能够令他兴奋的答案。
因为,这是他难得出主意。他希望自己不要完全的沦为一枚棋子,而是能够成为一枚能够自我思考的棋子。
就在刚才,他这枚思考的棋子已经将自己的思考结论贡献了出来。接着,他所需要等待的只是一个同意,一个点头。一个能够满足他小小自尊的赞许。
“不行。”
可是他等来的,却是最为坚定的否决。
绷带男孩看都没有看这个人一眼,手中的骑士已经坚定的落下。随后,他又拿起黑色的士兵,朝前挪了一步。
“为什么?我觉得‘死灵公主’这个主意非常之好啊!为什么要否决?!”
斗篷下的人急了。他不甘心。因为一旦这条计策被否决,那他就要真的成为一个言听计从的棋子。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这样的待遇是绝对不能让他的自尊满足的。
“你必须完全按照计划行事。过多的东西全部不需要。我就说到这里,你走吧。”
绷带男孩再次拿起白色的主教,没有丝毫妥协余地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定。那个斗篷人愣了半晌之后,终于愤愤的咬咬牙,站起来,跳上旁边的马匹朝风吹沙前去了。
今晚,几乎没有风。
银色的沙漠难得的安静。
在这宽广无垠的世界里,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只围着这盘沙漠上的棋盘而转动。日月星辰,也只为了这个浑身绷带的男孩而环绕……
主教,被他拿在手里,迟迟没有落下。
在这个绷带男孩思考的间隙,一阵微风却是满满的掠过他的身后。紧接着,一个身着异常熟悉的斗篷的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我虽然不太清楚你为什么这么仇恨雄鹿帝国,千方百计的想要覆灭它。但我的理智却告诉我,你有这种实力。”
绷带下的苍白之眼没有他顾,依旧死死的盯着棋盘。
那个斗篷人冷笑一声,慢慢拉下自己头上的斗篷,露出脸。那是一张充满了轻蔑和张狂的脸,一头火红色的头发显得十分惹眼。
“笨蛋,别光是下棋了。告诉你一件事。由于我们十锁中的拉幕人札特?古斯诺不幸逝世,十锁变成了九锁。所以经过这大半年的商议,主人决定正式将你列为十锁成员之一。这样,除去已经视同被闲置的毒姬,我们的阵容再次变得完整了。”
说着,这个红发青年从斗篷下取出另一套斗篷,轻轻的放在绷带男孩身旁。
“这是你的‘锁袍’。披上它,象征着你正式成为十锁的地位。这样,你动用钥匙组织的任何成员就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费事,动用功利因素。可以直接下令,不服者,可以先斩后奏。”
微风拂过,象征地位的锁袍在沙漠的微风中却是不为所动。
同样不为所动的,还有那个绷带男孩,他一旦陷入棋局之中,就好像什么都不顾了似的,一切,只为了眼下的一盘棋。
红发成员看着笨蛋,不一会儿,冷笑一声。他转过身走开几步,猛地甩出右手,一把几乎四米长,看起来颇有年代的长枪立刻出现在了他的手里。这个红发青年转过头,大声说道——
“神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十锁成员之一了!也许你不知道,我自己有个不成文的惯例。凡是加入十锁的人我全都要和他们打上一场。迄今为止,除了完全不懂武技的毒姬之外,我的胜负成绩是七胜二败。现在既然你加入了,那当然不能例外!”
绷带男孩拿着棋子的手,悬在半空。过了片刻,他终于回过头,瞥了红发青年一眼。半晌,冰冷的声音,才从他的嘴里慢慢吐出——
“狂战士……科瑞泽?昂濑。………………我,不懂战斗。”
古代长枪在沙漠中一扫,卷起一阵狂风。红发青年随意的将长枪往肩头上一抗,畅快的笑道:“不会战斗?我的天哪。体内寄宿着一头九级魔兽的人竟然不会战斗?说出去谁信?”
绷带男孩不喜欢这种无意义的争辩,一句话说完,继续盯着棋盘。
过了好久,红发青年见对方真的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似乎是觉得无趣了,就收起长枪,重新用身上的斗篷裹住身体。他来到棋盘的旁边,看着神知下棋。不一会儿,他就再次忍耐不住,说道。
“从今天开始,和你搭档的人不出意外,就是我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憎恨雄鹿,为什么千方百计的想要覆灭雄鹿呢。”
“……………………”
“切,真是个难缠的小鬼。”红发青年昂起头,看着天上那清冷的月色,再看着面前的棋盘,想了想后,说道,“神知,我们已经成功取得了死勉帝国的信任。在这其中,你上次在威尼茨的功劳不小。现在,我们已经从这个大国吸取了足够的经费和人力,下一步,你认为主人会怎么做?”
啪嗒。
回答他的,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
“呵,一问三不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