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管理极其严格,生员告假,必须“具状”,期满还需办销假手续,请假百日以上者“依条检举填阙”,旷课周年者落除名籍。
而学正和学录则是太学博士的助手,专门掌执学规,因此钱象祖一听李凤梧承认旷学,心中便暗道这可是你自找的,我现在惩罚于你也是按照太学学规,这是我职权之内的事情。
旁人说不得闲话。
李凤梧焉能顺了他的意,不经意的笑道:“具状么,事出从急,于是先前让人来告知过程祭酒,说今日补上,怎的,莫非学规中没有这一条,不允许补上具状?”
这是明知故问了,太学学规中明文规定,若事出急促,可隔日补上具状。
柳子远上前一步,浓重的鼻音里很是不屑,“你说了补上就补上,有谁可以证明?”
李凤梧笑了笑,“这不是子远么,别来无恙否,你爹可好……呃,我是说你建康那个爹。”骂人不揭短,可对这家伙,李凤梧真心客气不了。
柳子远脸色一红,很是尴尬。
语气诸多太学生也是知晓这其中的腌臜,闻言都有些不忍,话说回来,这柳相正怎的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而且还能保住官位,真是匪夷所思了。
钱象祖暗叹一声,得了,柳子远在太学之中极为敬重自己,说什么自己也得为他出这个头,冷声道:“李承事郎莫要扯远,请问你昨日告知过谁今日补递具状?”
李凤梧随口说道:“程祭酒啊。”
钱象祖哈哈笑了,“适才我等刚从程祭酒签押房出来,可是亲耳听程祭酒说过,昨日告假之人,无一具状,也无人今日递补。”
李凤梧暗道一声要遭,旋即猛然醒悟过来,这货莫不是在诓自己?
于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这个,怕是钱学录听错了,或者是程祭酒贵人多事,忙忘记了罢。”
钱象祖哦一声,“是么?”
旋即回首对一众太学生员问道:“或是今日读书辛苦,我听错了也未不可,但不知道诸位是否也听错了?”
一众太学生员,包括柳子远都幸灾乐祸的看向李凤梧,纷纷冗冗的道:“我等听得可是清楚,程祭酒亲口说了,无人具状无人今日递补。”
钱象祖便看向李凤梧,“李凤梧不信我所言,可这十数人,断不可能都听错罢?”
李凤梧心中暗自叫苦,你妹啊,感情别人是有备而来,今天故意来抓自己的先行,可事已至此,自己只能不到黄河不死心,坚持到底。
万一是钱网这群货对好了话,故意来坑自己呢。
于是笑道:“昨日确实有事,已让李巨鹿前来只会过程祭酒,不过程祭酒为何要说没有这回事,这其中有什么曲折,就不是我所知晓的了。”
柳子远笑得很是得意,浑然忘记了先前的尴尬,“这有何难,你若真是清白,不如我们去找程祭酒当面对质,也可还李承事郎清白。”
其余人便同声道:“不愿冤枉了李承事郎清白,不如前去对质罢。”
你妹,这是逼自己上梁山的节奏,貌似到了这个地步,只有蛤蟆垫桌腿——硬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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