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旧可叙啊……这就难办了。”宋辞君一脸为难。
玄空心道,对,没错,贫僧跟你个小丫头无话可说,赶紧走人,别打扰我清修。
“皇叔,那我们聊点新鲜的话题可好?”
玄空:“……”
你到底走不走?!
两个时辰后。
“再来一局!”某人意犹未尽道。
奉国寺后院,有不少百年古树,其中一株古柏树下,两道身影相对而坐,一个聚精会神目光盯在棋盘上,一个喝着茶水仰头观赏古柏雄姿。
“皇叔,我都陪你下了三局了,还下?”
“再下最后一局!”
“你上一局也是这么说的。”
玄空抬起头,瞪了对面一眼,“你天天来寺里烦我,我说什么了?”
“行,你是长辈,你说啥都有道理。”
宋辞君放下茶杯,动手收拾棋子,一边收一边说点题外话,“皇叔,别光下棋啊,我跟你说了半天了,你就没点意见给我?”
她可不是上山来下棋的。
玄空将手中白子放在棋盒中,他今天难得能碰上陪他下棋下的如此舒服的人,一时高兴脸上和颜悦色。
“谈别的都行,皇位我是不会接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出家了。”
“为什么?我的皇位有毒?”
玄空执棋的手指抖了抖,随即起手落子在一角星位,催她:“下棋!”
“皇叔倒是给我一个理由啊?”宋辞君摸出一黑子,想也没想落在天元。
玄空瞪圆了眼睛:“喂!”
“咋啦?”
“你第二手应该落在对角那边才好。”玄空看着诡异的开局,面容有些纠结。
宋辞君低头看了眼,笑了:“皇叔你有强迫症啊?”
玄空抬头:“什么强迫症?”
“哦,没什么。”宋辞君笑了笑,指着天元处说道:“侄女看这里喜欢。”
“再喜欢也没这么下的,平时谁与你手谈?”
“帝师文太傅。”
“文长卿?”
“正是!文太傅学识渊博,德高望重,是摄政王特意举荐的老师。”
“文长卿学识渊博不假,但他治学迂腐,循规蹈矩太过死板,跟他学习,也只能学一个守成,蔺琰那小子不怀好心。”
玄空任性的将皇侄女的那颗碍眼的天元子移到了他认为最合适的位置,摆好,看了看,嗯,这回顺眼了。
宋辞君无语的看着他的举动,忽然多嘴问了一句:“皇叔,平时愿意与你手谈的人多吗?”
“多啊。”玄空想也不想,又落一子。
宋辞君默默的放上一子,又看着对方将她的黑子放到另一个位置。
就他这么个龟毛的下棋法,谁愿意陪他下棋?
也就是有求与他的自己,才这么有耐心,宋辞君心道。
暗暗在心里将对方的“多啊”打对折,想了想,再次打个对折。
这一回,玄空不像先前那般沉默,反倒有一句没一句跟她闲聊,宋辞君心里认定是因为自己耐性奇佳,陪她这位奇葩的皇叔下了三局棋才换来的。
“你下棋的风格,不像是文长卿教的。”下着下着,玄空神来一句,“他治学迂腐,棋艺上也是谨小慎微,沉稳有余,锐意不够。而你下棋浪漫随性,剑走偏锋,唯有到山穷水尽之时才陡然变得锋芒毕露,咄咄逼人,常有绝处逢生金蝉脱壳之感。”
似是沉思片刻,玄空断言:“你这棋风,文长卿教不出来,倒是与那谁……好像有点同出一脉的感觉。”
宋辞君闻言,头皮一紧,试探着问了句:“像……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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