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关于蔺琰的事情,宋辞君本想眼不见心不烦。
奈何坐在回宫的马车里,心情莫名奇妙,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脊背挺直嫌弃累、斜靠着觉得硌、躺着感觉胸腔憋的难受……密闭的空间,怎么做都浑身不舒服。
脑子也乱,等她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竟然骑着护卫的马一路追过来,总是要看看这小子的状况才能放心。
蔺琰的状况确实不好。
车帘掀开,她坐在高头大马上,打眼往里扫了一眼,心里咯噔一声。
她脸色紧绷,眉头蹙起。
“中毒了?”
邵广元和袁逍对视,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惊色。
女帝年少归年少,眼睛倒是很毒,只扫那么一眼,便直切要害。
这……怎么看也不像个草包傀儡的君上啊。
尤其宋辞君一路疾驰而来,心里挂着蔺琰的情况,不但平日里身上那种散漫和慵懒纹丝不见,反倒纵马而来一身英气,隐隐的,好像还多了点什么其它的东西,犀利而凛冽。
袁逍跟在王爷身边多年,还从未见过陛下这一面,当下怔了下,才回神上前面君。
宋辞君盯着蔺琰垂眸无力的样子,心里说不出一股闷气窜上来。
就他那不经折腾的身子,竟还舍得中毒?
她的目光带着特殊的温度,被她盯的久了,蔺琰不适,避不开便抬眸看她。
“陛下,臣身体不适,恕臣失礼。”
这种时候,她还会计较他失礼?
宋辞君挺无语的。
只是她心中不解,既中了毒,最好的大夫都在京城太医院,就是他摄政王府里,也有她特意留下的太医,怎不在府中好生诊治,却一路颠簸往南门外面跑?
她心里这么想,却知此刻时间紧迫,并不适合交谈。
“可有需要朕帮忙之事?”
蔺琰看着她,沉默了会,道:“臣因身体不便,怕是这几日难在京中,望陛下勤勉政事,用功学习。”
宋辞君瞪着他:“……”
她就不应该追过来。
“朕不是问你这个,是问你是否需要太医或者其它东西。”比如人参、雪莲什么的名贵药材……
“多谢陛下美意。”
行叭。
上赶子不是买卖。
宋辞君撇了下嘴,转头朝前路看了会,旋即调转马头,与王府的车马并驾。不待蔺琰回神,只轻描淡写道:“爱卿遇刺,朕心难安,既碰上,那便一路同行吧,怎么也要看见蔺爱卿平安无事,朕才能放心。”
什么意思?
袁逍怔了下。
邵广元老眼精明的闪了两下,不由捋了下胡须。
蔺琰只觉头脑昏沉,听错了。
袁逍站在车旁,等了半天,不见主子拒绝,心下一紧。
王爷这是同意?
蔺琰何时同意了?
只是他回过神时,年少女帝已经带着侍卫卫靖伴他们行出几里地,他指尖轻挑车帘,视线里是年少女帝的背影,看似单薄瘦弱,却又仿佛凝聚着无上力量,让人看着矛盾。
墨眸深处晦涩难名,眼底控制不住染上一时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