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了几日,她如今喊宋胥作舅舅那叫一个顺溜。
“山长?舅舅?”盛明阳与穆昭对视一眼,总觉得这一月多以来,姜羲身上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转变。
“你舅舅是谁?”穆昭满脸好奇。
“玉山的宋胥先生呗。”
盛明阳跟穆昭都着实惊了一跳:“你不是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吗?”
“远房舅舅,以前没怎么走动的,这次他也要来长安,山长就顺便拜托他照顾我了。”姜羲眼也不眨,谎话张口就来。
不过这也是他们统一口径的说辞——宋胥是她远房舅舅,楼尘是她的舅母,而山长元堂则顺手将她收作了关门弟子。
姜羲知道,这所有的安排,都是为了配合她先前胡诌的谎话,并在这阶级森严的社会提搞她的身份,不至于像在玉山似的,因为一个寒门子弟的身份便遭到某些人的排挤。要不是误打误撞跟盛六穆十三结识,姜羲是绝对不可能与他俩这种身份高贵的世家子有所交集的。
……说来,这都是为了姜羲顺利寻找周天星盘,也都是为了保护她罢了。
姜羲知晓姜族人对她这个不能归家的姜族游子的关照,便也坦然收下了这些身份保护。
盛明阳跟穆昭面面相觑,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穆昭说:“我还听说元堂先生将你收作关门弟子了。”
“没想到宋胥先生还是你的舅舅。”盛明阳接话,“看不出来啊姜羲,原来你也是个深藏不露的!”
穆昭眉眼舒展而笑:“这是好事,如果姜九要进长安国子监,光是元堂先生的关门弟子这个身份,就足够长安的那些清流接纳她了。”
“对对对!”盛明阳连连点头,附和着穆昭的这是好事。
两人见好友姜羲能步步日上,心里当然是开心的。
“对了。”姜羲往湖心亭上望了一眼,“你们这是在?”
“我们在国子监的同窗,今日在我家小聚。”盛明阳说。
姜羲没想到这二人抵达长安也不过就半月来的样子,之后入读长安国子监,这座天下顶尖、权贵云集的皇家书院,竟然短短十日就打开了局面。
不过想想也正常,他们两人皆是出身大云最顶级的世族,底蕴深厚连大云皇族都不能比拟,还与长安最有权势的两大世家缙云宁氏、临海孟氏曾同为江南四姓,世代结交……种种光环叠加,多的是人想要巴结二人。
只是这其中有多少真心假意,估计也就只有当局者才明白了。
不过现下姜羲看得出来,盛明阳提及同窗时,那份亲切是真心的,看来今日在他家聚会的,应该都是他在国子监真正的朋友了。
“来,我带你见见!”盛明阳兴致勃勃地拽着姜羲往湖心亭走。
穆昭含笑紧随其后。
“诸位!”盛明阳人还没踏进亭子,声音便已经高扬,隐含兴奋道,“这是我在江南的好友姜羲,姜九郎!”
盛明阳的态度,代表了很多。
他对姜羲那股子掩饰不了的亲切,足以让凉亭里这些国子监的高傲少年们刮目相看。
只听得盛明阳又说:“九郎在江南我家里出入时,于我弟弟无异,我阿娘对她比对我还要亲切!你们可千万要待我九弟好些!”
这是又加重了姜羲身份的筹码,让在场众人不敢轻视于她。
众人纷纷起身,笑嘻嘻地见礼。
有人突然出声:“姜九郎?莫不是元堂先生的那位关门弟子?”
一语激起千层浪。
“就是写《定风波》与《把酒问月》的那位诗中天才?”有人很快想起姜羲的其他光荣事迹。
先前若是因为盛明阳而对姜羲有几分客套的亲切,那么现在得知姜羲的其他身份后,这就是实打实地亲切友好了。
姜羲但笑不语,一一回礼,并无少年天才的骄矜傲慢,反而进退有礼,言语温和。
在场诸多少年,不是世家大族出身,便是王公勋贵子弟,平时鲜少与寒门子弟结交,今日乍一接触姜羲,见她举止从容而有风仪,气韵淡雅而又蕴藉,自然而然让众人对她心生好感,不自觉便接纳她进了这个小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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