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面上的笑容凝了凝,拿过茶盏品了一口,这才点点头。
“妹妹怎么知道?”纪昭仪问道。
王美人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微微一笑:“眼下宫里最得宠的,都在娘娘这儿了。虽还有薛美人,可她病了这些日子,也不便侍驾。再说,”
她用绢帕按了按鼻翼:“陛下久未召幸,素来头一次都会是皇后娘娘,这么多年未变的,如今却破例了,还能有谁?只能是咱们这位新姐妹了。”
“我看那公主生的单纯可爱,不想竟是个有手段的。”
纪昭仪愤愤道:“怎么的,今晚也该是娘娘,明日起才是咱们姐妹。”
皇后却摆摆手:“这也不是祖宗规矩,皇帝喜欢谁,自然召幸谁,本宫还是那句话,你们得宠,比我自己得宠,更让我高兴。”
她面上稍显倦色,轻轻按了按额角。
孟昭仪领会,看了看铜漏:“娘娘要安歇了吧,时候不早了,我们先跪安了。”
于是纪昭仪与王美人也一起向皇后告辞。
皇后没有留,等他们都退下了,这才将手上的茶盏使劲搁在了小几上。
她身边的明熙姑姑是青阳家的家仆,跟着她入王府,再入后宫,也是她最最信赖的人。
她重新递上一杯茶:“这位暮修媛新来的,不懂规矩。娘娘千万别多想。”
皇后冷冷一笑:“我多想?我能多想什么?陛下喜欢谁召幸谁,我还管得到了?”
明熙姑姑知道她对皇帝的情谊,此刻见她确实生气,轻声道:“要不,明日召桂嬷嬷来一趟?”
“不用。”皇后稍稍平静:“这几日再看看,暮修媛毕竟是一国公主,漂亮又尊贵,陛下一时新鲜也是正常。”
她看着茶盏中自己的倒影,终还是叹了口气。
暮云臻坐在车辇上,一路心惊胆战,只要一想起那一晚楚天曜的掠夺,她就不由打起寒颤。
从她住的臻祥宫到承露殿有段距离,此刻她缩在一侧,只盼着这路越长越好,最好能走到天亮,又或者皇帝没了兴致。
可惜,不久也就到了,她先在侧殿褪尽衣衫,穿上月白色的薄纱睡袍,光着脚走到正殿之中。
承露殿内铺着光滑如镜的暖玉方砖,踩上去有温热的感觉,令人放松。
而殿内焚着安息香,与上次的欢愉香不同,这是令人静心的味道。
暮云臻并未注意到这些,按规矩,皇帝未到,她只能跪坐在一旁的一方锦毯上,紧张而心存恐惧。
门被推开了。
楚天曜缓步走了进来,摆摆手,身后跟随的宫女太监留在了外面。
他朝一边带着明显局促表情的暮云臻看了一眼,并未在她薄纱下曼妙的身材与羊脂般的肌肤上停留一瞬,淡淡道:“起来吧。”
暮云臻拢了拢睡衣,然而并没什么用,那睡衣薄如蝉翼,起不到一点遮挡或者保暖的作用。
楚天曜已经坐在床边,看着畏畏缩缩不敢进前的暮云臻,微微一笑:“坐过来吧。”
他声音十分温和,暮云臻却还是一个激灵。
楚天曜开始解自己衣服的扣子。
暮云臻一愣,纵使再抗拒,再害怕,回忆再不堪,可她毕竟已经是他的妃嫔,该知道的规矩,她还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