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却微微一笑:“丈夫何事足萦怀,要将天地看稊米。管却自家身与心,心中日月常新美。”
累泉没太听明白,倒是记住了,打算回府后问问公子,这几句诗是什么意思。
“邱大人不会打猎?”他看着天枢。
天枢脑海中闪过那些在天云山中出没的各种猛兽,还有地襄给自己的那把钝刀,劈到树上都没留个印子。
打猎?眼前这些人,知道什么叫打猎吗?
但他没有说话,只轻轻叹了口气。
“春季,正是繁衍生息之时,应让万物留住生机。”
“可它们都是圈养的。”累泉解释道。
天枢看向他,目光中有着跟年龄不相称的成熟慈悲:“是否圈养,却都是生命。”
他指一指刚被放出笼子的兔子、山鸡、盘羊、马鹿等动物,目光又落在了一边被关在笼中的孤单的幼兽。
他摇摇头,眼中显出不忍与悲悯来。
累泉并不能完全懂他的心思,但听出他是可怜那些即将被猎杀的动物。
可在他看来,这这很平常,总好过去密林中猎取野生的各类动物吧,那才是老幼不分,影响生息呢。
众人骑马呼啸而去,不久消失在不远处的小树林中,惊起一群鸟雀。
天枢与累泉闲聊了一会儿,想着皇帝估计会回宫了吧,他可以回去天纨那里,两人再商量商量,为明日做准备。
正当他想要告辞,忽闻树林中传来一声惊叫,之后是惊呼声。
天枢心中一紧,拉过旁边一匹马,便疾驰而去。
天枢凭着声音来处而去,不久,便看到荥阳小侯爷跌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前方。
其他人或躲在树后,或早跑了。
林承泽捂着右肩,鲜血淋漓,半跪在地,马儿不知何处去了。
他们身侧,一人瞪大眼睛躺在地上,面色灰白,胸口一双大洞,殷红的血流着,淌了一地。
天枢认出,那是方才跟着小侯爷一起嘲笑自己的某个世家公子,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小侯爷的面前,一头巨大的野牛,喷着粗气,一双尖利的犄角带着血迹,正对着楚云铭。
它的前蹄在地上踏步,做出了攻击的准备,不知哪个瞬间,那双可怕的犄角,就会刺穿楚云铭的躯体。
天枢看到此情况,心道不妙,精神瞬间绷紧。
这野牛双眼通红,明显是发疯了。至于引得它发疯的原因?
天枢朝四周一看,只见那被顶死的人身上一件被撕扯成碎片的披风。
这是一头三岁左右的野牛,最是好斗的品种,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猎场之中。
这类野牛,只要不在它面前摇动物体,一般不会发狂。
可若真是发狂起来,据说连大象都敢冲撞,更何况人了。
那野牛正要攻击眼前的物体(小侯爷),楚云铭也闭上眼睛,等待那尖角扎进身体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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