痊愈后的胡丽不知道这两年发生了什么。
我师父胡编个理由,说她得了两年怪病,一直卧床昏迷来着,这两年里师爷去世了,卿勋二人去了外地,家里那小孩叫三儿,是他收的小徒弟。
胡丽问:“老大和老二呢?”
“没有老大老二,直接从三儿开始的。”
胡丽怔怔的看他一阵,不再追问,开始和我师父好好过日子。
我师父是什么人?胡丽疯了他都能下腿,胡丽痊愈后,更得抓紧造人不是?
半年后胡丽又怀孕了。
必须承认,她的身体真的很健康,算上这次,已经第五怀孕了。
这一次,我师父小心翼翼照顾她,同时把三儿拴在裤腰带上,不许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免得胡丽肚里的孩子和最后一个小徒弟同时失踪。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胡丽的肚子圆鼓鼓的,三儿也没有人间蒸发,直到一天夜里,胡丽给师父做了桌好菜,陪他喝点酒,两人睡下,夜深人静时,她悄悄溜到三儿的房间,扛着被迷晕的三儿,连夜跑到枣树林,师爷上吊的地方。
师爷吊死的枣树旁边有一块大石头,胡丽进到树林里,便看见我师父靠着石头,面无表情,袖手而站,石头上则摆着拆了木板,打开机关的定天星斗,那墨玉匣子中,一根燃烧着的蜡烛放出淡黄色光芒,飘起来的星辰砂,在匣子中凝聚成方圆十里的山川走势,隔着薄薄的墨玉片看去,被光晕笼罩着的虚幻小山川有着勾魂一般的魔力,令人目眩神迷。
见到我师父,胡丽脸色大变,将三儿扔下,扭头就跑。
我师父说:“你就跑吧,当心把孩子跑掉了!”
胡丽停步,她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问:“焕章,你怎么在这里?”
“夜里睡不着,出来透透气,你呢?为什么扛着三儿来这里?”
话说到这地步,胡丽知道瞒不住了,索性敞开了谈,她问:“咱爹死了之后,这个盒子不是丢了么?你从哪找到的?”
“没有丢,两年前,我爹死在这里时,我就在树林里藏着,你走了之后,我带着定天星斗抄小路,赶在你前面回了家。”
胡丽有些慌神:“当年你也在?那...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阻止什么?阻止咱爹自杀,还是阻止你吃他的心?既然你都知道,那两年你到底有没有病?”
胡丽茫然道:“不知道,我就是昏昏沉沉,有时是我,有时又觉得我是一只狐狸,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发生在咱家的事,我差不多都知道,有些是我眼看着发生的,只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有些则仿佛做梦一样,在我眼前闪过一遍,后来我突然觉得自己睡醒了,以为那一切都是梦,可我梦到我让咱爹上吊,醒来后咱爹不在了,我梦到卿哥和小勋要杀我,被你赶走了,醒来后他俩也不在了,我梦到我把老大和老二带来这里勒死,老大和老二也不在了...”
说到这里,胡丽清泪横流,她带着乞求问我师父:“焕章,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么?”
我师父想了想,他说:“我要说不是,你信么?”
胡丽摇头,惨然道:“我知道都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但自从我怀孕之后,我脑子里就乱糟糟的。”
“现在脑子清醒了么?”
胡丽下意识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