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黄文韬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倒是跟昨晚黄文韬看他那个茫然的眼神是符合的，那个时候，黄文韬似乎根本不是黄文韬。
起码，肯定不是眼前这个黄文韬。
“你昨晚，或者今天早上，并没有感到特别饥饿的那种感觉吗？”汪众再问一个问题。
闻言，黄文韬扭头看了眼那边没吃完的早餐，作恍然状：“这就是你让人给我准备双人份早餐的原因吧？没有，昨天没有，今天也没有，我觉得我现在很好。”
“你指的很好是……”汪众想要探究有没有另一种可能。
想要吸血可以是因为身体的饥饿，也可以是因为心底的需求，就是想要，不因为什么。
黄文韬马上就否认了这种可能：“没有，我内心深处也没有那种渴望。没错，我说的很好指的就是身心都很健康。”
“我相信你。”汪众微微点头，找不到怀疑的理由，随即疑惑道，“可是我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相信我，一点都不怀疑。”
“怀疑什么？怀疑你看错了？还是怀疑你在说谎？”黄文韬突然笑了，“我这人，总是愿意先相信一个人是正直的、诚实的，直到我发现他不值得我的相信，我便永远不会再试图相信他。”
顿了下，他补充道：“截至目前，我并没有发现你有任何问题。所以，我会一直相信你到我发现你有问题的那一刻为止。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找不到你撒谎的理由以及动力。”
汪众恍然，蓦地发现其实他跟黄文韬还是有不少共同点的，还是有很多话题能聊的。
到这里，他便没有问题了。
严格的说，是没有问题问黄文韬了，因为，显而易见，黄文韬没有那些问题的答案。
他犹豫了下，然后觉得自己还不如黄文韬坦荡，苦笑了声，说道：“那你觉得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心里已经有猜测了，不是吗？”黄文韬锐利地洞察了汪众的心思，缓缓说道，“我其实一直也觉得事情不会如此顺利的。”
见汪众还是不打算先开口，他豁达地笑了声，说道：“恐怕是有人操控了我。”
汪众微挑了下眉头，有种类似相见恨晚的感觉，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他心底生出的猜想，也是这个。
既然那个黄文韬不是现在这个黄文韬，既然黄文韬做的那些真的是无意识行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个意识不是黄文韬的意识，那些行为并非出自黄文韬的意愿。
“可是，如果操控了你，那为什么要攻击她呢？为什么不是攻击我呢？你的仇人？”汪众认真地分析道。
黄文韬摇摇头：“未必不能是你的仇人，你觉得攻击你，能成功吗？攻击她的话，差点就成功了，不是吗？”
“有道理。”汪众点点头，随即又道，“可是，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啊？通过伤害她来伤害我吗？”
黄文韬也是微微皱眉：“觉得这样还不够？还有更深的原因？”
汪众苦笑道：“我也不确定，只是觉得那样意义不是很大吧。”
“如果真要报复你，那样确实不够，但是，通过我来报复你，大概也只能做到那样了吧？能够看到你伤心欲绝，甚至让你崩溃，其实这个报复不小了的。”黄文韬更倾向是这个原因。
汪众也没法反驳黄文韬，但是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然而，任由他现在如何挠破头，肯定也想不出来其他原因了的。
只能是暂时不想，先把眼前要紧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黄文韬也是这个意思，先问他一句：“你打算怎么做？把这房子布满监控，然后在外面安排个人，这样就足够了吗？”
“我不会把你送走的，你别想了！难道你要跟她永远不再相见吗？就算你可以如此残酷地对待她，我也做不到！你应该清楚的，为了这一切，她付出了那么多，等了这么久。”
汪众否决了黄文韬没有说出口的建议。
黄文韬也觉得再次团聚的时间太短了点，就算真要远离，也不是现在。
“那你给我准备锁链吧。”黄文韬下令般说道。
“锁链？你觉得会有用？我那边的门，可不是谁都能进的，而且还是悄无声息的那种！我哪怕给你准备龙狱最底层那种锁链，也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汪众觉得那是白费功夫。
黄文韬同意汪众的看法，但还是坚持道：“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有总比没有好。”
汪众没有搭话，似乎很不愿意。
即便只是在晚上，也很不像话的。
光是想到那个画面，汪众就没有办法干脆地答应。
见状，黄文韬瞬间就变了脸：“小子，我还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怎么？怕给她知道，她会怪你？这是我提出的，到时候我不会跟她解释？这点风险都不敢担，这点责任都不敢负，你算什么男人？”
“你别说得这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觉得你跟她解释，她就会相信，就不会怪我了？我也没说不给你准备，你就不能容许我顾虑一下？我就一普通人，不是什么大丈夫！”汪众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
他现在已经可以想象得到，黄静怡发现那一切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画面。
可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
不仅仅是因为这是黄文韬主动要求的，这是黄文韬完全自愿的，而且还因为，这事关黄静怡的安全。
只要能减少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危险，他都愿意去做。
纵使代价是黄静怡骂他怨他气他恨他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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