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八,东荣号的人来谢家村,拉走了一千三百件竹丝扣器,结算了三万二千五百七十八两,加上桃花坞的两百件,两千五的货单,足足差了九百件货。
来人说了,荣大少给谢家十三少一个面子,这次小惩大诫,扣下零头的银子,当做东荣号的损失,以后再拖欠货物,将按着合约来,三倍索要赔偿。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白俪墨还给来的人,每人散一两碎银子,希望这人家能回去说点好话。
随后,白俪墨就带着账本和银子去了书锦苑,把周锦怡桃花坞两百件货物的银子,全部算给她。
还当着周锦怡的面,算起利润来。
“哎哟,这桐油还是大成本啊!”
白俪墨一边算,一边嘀咕,“扣除工人的工价和成本,还是赚了两万多银子。也是如今的工价低了,外加日子尚短,能有这个收入,已经是超出大家的期望值了。”
“高兴什么啊,别忘了,我舍了织锦院选择合作人的机会,还赔了两千多两了。”
周锦怡提醒一句,白俪墨立刻放下笔,笑嘻嘻的看着她,“我说锦怡,你干脆把桃花坞的作坊全部搬过来算了,要不然这开年后,这些人如何跟得上东荣号的需求啊!”
锦怡?喊得这么好听,却只是算计她,真是服了。
那么多人,都不知道找自身的原因,看来她和静书一样,都不是做生意的人啊。
这两日,她也暗中观察了一下作坊的人,虽然都是些老熟人了,可她很清楚,这些人在戏耍谢静书和白俪墨,可能一个个都觉得她们不懂吧!
就算再给她十人,到头来也不见得能交出多少货。
周锦怡白了她一眼,“那边也就十个人了,给你就能如期交货了吗?”
“那也比这边不熟的人……”
“得了吧!”
周锦怡打断她的话,“你的人是按月例来,我的人是按计件来,他们自然努力,你从现在起,改了他们工价,你再看看他们会不会偷懒。”
“也是!”白俪墨回神,又是一愣,连忙看着自己算的账,“这么说我这么算账还不对了?”
“废话!”
周锦怡笑了,招呼知夏拿着自己的账本来,“虽然他们卖身了,能再有这些月例,已经是惊喜,可我还是给他们改成了计件制,多劳多得,我想谁也不会跟银子过不去。”
白俪墨这就翻看周锦怡的账,顿时一愣,“这夏大郎一个月收入竟然有八两银子?”
“所有竹丝都是他和夏二郎,他们二人有一个比较精明,所以我按着斤头来算银子,谁出的竹丝多,钱也多。”
“那你每件瓷器的工价都标出来了?”
白俪墨话落,周锦怡便笑了,“知夏,把货物的工价表给十二夫人。”
知夏又拿出工价的表格,递给白俪墨。
周锦怡便说道:“这里每一件瓷器,从样式到竹丝扣瓷的图案,都是我设计的,我知道每件东西的工艺在哪里,值多少工价,我都写好了,原本我没想管,觉得你和静书要管着,应该自己去了解,哪知道你们一个都没了解,这才导致七十人,两个月才出了一千三百件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