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瓷盯着他,方才生出了几分怪异的熟悉感,听到他这么说,便立即收回了眼光,撇得一干二净。
裴容便笑了起来,“你慌什么,又没让你做我媳妇。”
他句句话不离这个,谢玉瓷耐住性子,反复告诫自己这人有病,方才问,“王爷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刚刚在房间里,谢玉瓷在听到木香说陈夫人的儿子丢了之后的那一瞬间,想到了许多。
比如上次瑞王登门道歉,曾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饶了它,谁饶了你’,又比如,刚刚他说要送她个保她满意的礼物。
若戳破陈府一直极力隐藏的秘密便是礼物,她当真极其满意。
谢玉瓷便问了第二句,“王爷什么时候知道的?”
“比你早不少就是了。”裴容微微打了个哈欠,春日的太阳暖和,晒得他想睡一会儿。
他这话,说了跟没说也没什么区别,且还透着几分你真蠢竟然现在才发现的暗讽。
谢玉瓷不是容易被撩拨起情绪的人,但跟裴容说话,格外容易心浮气躁。
深吸了口气,谢玉瓷问,“那王爷为何要帮我?”
裴容的眼眸落在了她身上。
他的眼底倒映着水波春光,影影绰绰中有叫人看不出的东西。
谢玉瓷跟他相对而立,只感觉心随着锦鲤漾出的层层涟漪,情绪莫名。
她总觉得,眼前这人有些莫名的熟悉。
上次初见便有这感觉,刚刚也隐有所感,这会儿相对而立,便更是明显。
但她想不出为何,裴容病歪歪的模样和虚软无力的声音,不似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至于相貌,更无人与他有半点相似之处。
等了片刻,就在谢玉瓷以为不会听到裴容回答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为什么帮你,你这么聪明,猜不到吗?”
这声音,有别于他初见的虚弱无力以及刚刚的懒洋洋,似在耳边响起,带着轻叹,金石般凛冽。
谢玉瓷平生所见之人,就只有一个人是这样的声音,难怪她会一直觉得裴容的声音耳熟,原来不是错觉!
驿站那一夜的记忆,疯狂的涌入脑海。
谢玉瓷记得清清楚楚,身后那男人呼吸温热,在她耳边道,“好聪明的小姑娘。”
谢玉瓷的动作比她的意识更快,袖里剑划出了掌心,刀刃撕开一道白光,朝裴容直刺而去。
刚刚还没骨头似的瑞王爷,此刻眼底精芒暴起,他闪身退开。鬼魅般的身形倏然飘到谢玉瓷的身后,并指如刀,一把扣住她的脖颈,“我就说过,你胆大的很,光天化日,还想对本王动手?”
果然是他!
难怪她回到雍都之后第一次出门,便撞见了瑞王。
当时百思不得其解,只认为是他脑子有病,却不想脑子生了蠢病的竟是自己!想到那一夜的屈辱,谢玉瓷恨不能一刀杀了他!
命门被扣住又如何,她今日便是拼的玉石俱焚,也要报了仇。
见她不顾死活,裴容“啧”了声,“你可算是发现了啊,不过这又是何必呢?”
“螳臂当车,飞蛾扑火。”裴容一招一式的化解了她所有的攻击,还点评道,“速度不错,可惜力道太小,巧劲儿有余力量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