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亲生女儿下令,要烧死亲生兄弟放在心尖上的人,那这事儿就叫人为难了。
裴容显然很了解这位皇兄的性子,听罢道,“皇兄,臣弟知道您的难处。眼下倒也无碍,只是医馆被彻底的烧毁了。”
盛安帝看了眼谢玉瓷,直接吩咐陈公公,医馆被烧以及重建的一切损失花销,一概由宫里出钱。
皇上罚也罚了,赔也赔了,裴容便大度道,“既是如此,臣弟总不好让皇兄太为难,这事儿也就罢了。倒是那场火很可能另有玄机,还请皇兄给臣弟一道口谕,让臣弟彻查此事。”
这道口谕,盛安帝给的很痛快。还道务必要查出纵火之人是谁,定要严惩!
裴容应下之后,又忽然想起什么,“还有一件事顺道问一问皇兄,二皇子的书读的怎么样了,可需要伴读?”
盛安帝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
看了裴容一眼之后问,“你觉得哪家的公子适合给继昌做伴读。”
闻弦歌而知雅意,裴容立刻道,“谢家二房谢志清家里的大公子谢承平就不错。”
盛安帝瞬间了然。
难怪几乎从不关心后宫琐事的谅之会突然问二皇子伴读一事,原来是另有想法。
这还没成亲便这么殷勤了,以后可还怎么得了?
盛安帝看了眼谢玉瓷,之后才道,“谅之看中的人自然极好,得空便让他来吧。”
三言两语便安排了谢承平进宫伴读一事,裴容方才带着谢玉瓷离开。
出宫的马车上,谢玉瓷问了心中疑惑,“刚刚皇上想让明乐长公主进宫当面质问,你为何要拦着?”
裴容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手指间绕着谢玉瓷的衣衫衣角,听到这问题懒洋洋的抬眸,“你说为何拦着?问问就能问清楚的事情,不必见人。”
谢玉瓷立刻明白了。
也是,问问就能明白的事情,着实不必见人。
须知道,当今皇上盛安帝和明乐长公主裴婉晴嫡亲的父女。纵然父女之间有嫌隙,也不可能没有一点情份。
更何况盛安帝是个心软的性子,若是让裴婉晴进宫,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很大可能盛安帝会心软。
而心软这个结果,不是裴容想要的。
所以他才会拦着裴婉晴进宫,便是最大限度上的预防了可能发生的一切意外。
事实也的确如此,明乐长公主的嫁妆被削减,又被钦天监推迟了离开雍都的吉日,扬州那边也一定会收到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一定会有想法。
即便嘴上碍于裴婉晴的身份和地位不敢说什么,可种子已经埋下,心中一定不甘心。并且裴婉晴已经被削减了耀武扬威的资本,又远嫁扬州,日后过的如何,就真的只能靠她自己了。
依照裴婉晴的性子,过不好几乎是注定的。
一个冲动,害了后半辈子,这惩罚堪称严厉,皇上回过神之后不可能无动于衷。
所以之后陈情利弊,便是彻底断了让皇上心疼裴婉晴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