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裴容每每想起怪叟,既恨不得派人把他抓过来严惩一番,却又惦记着那点微薄的师徒情谊。
尽管怪叟并没有觉得他尽到了一个师傅的义务,但裴容心里却把他当成了师傅。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若是没有怪叟当年的一时兴起多管闲事,自己怕是已经死在了那个破庙里,哪儿还有如今?
“我虽然恨他,却也感激他。”裴容语带无奈,“包括他的那些药,若没有那些药,我不可能在那将近一年的时间淬炼的如此之快。但同样的,若没有他乱七八糟用的那些药,我的情况可能也没那么糟糕。”
谢玉瓷听罢,亦不知该如何评价怪叟这个人。
他行了善,却也做了恶。
但她又清楚的知道,怪叟根本不在意自己是行善还是作恶,他只在意自己想不想做这件事,根本不在意旁人如何想。
良久,她才道,“还是要谢谢他,若没有他,也没有今日你的如今。无论如何,是他当时把你救回来的。”
裴容轻轻点头,“若非惦念着这点恩情,他怪叟这么多年还能这么潇洒自在?”
说过了学会这一身武艺的原因,他又道,“怪叟最后一次出现之后便再也不见了。我从山上下去,果然没过多久,身上便如万蚁噬骨之痛,并且无法缓解。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比之前还要不甘心。”
从前他是一个废人,什么功夫都不会,只能被任意的欺辱。可现在,他吃过这么多的苦,受过这么多的罪,凭什么还要死?
既然不想死,他便靠着这一身的功夫想办法。再往后一个人单打独斗甚是不方便,便创立了七宵阁。
“齐磊和齐鑫也是在我从破庙里出来之后遇见的,他们两个双生子年龄还小,没了爹娘被人欺负,我顺手帮了一把。”裴容提起当年和两人相识的经历,“我有心教他们学武,便想了不少法子,也弄到了一些独门绝技。”
他说的轻飘飘的,但谢玉瓷却听说过,早些年七宵阁极其嚣张,手段恶劣,又偷又抢了不少人家的家传绝技。
如今听到裴容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起这些事情,不由道,“你那些法子不简单,我在云岭都都多少少听说一些。”
早些年的七宵阁,甚至有止小儿夜啼的威力。
裴容扬了扬眉毛,一脸无辜的补充,“多半都是齐磊和齐鑫想的,我不过是从旁辅助。”
这话,谢玉瓷一个都不相信。
裴容此人行事作风亦是随心所欲,尤其是他刚从破庙中出来,体会到了力量的好处。加之身体有恙,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为了安稳的活下去,他定然没少想办法,出手定然不会客气。否则,七宵阁的名声为何会传的那么远?
瞅着谢玉瓷的脸色,裴容清了清嗓子,“当时少年意气,做事情是随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