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谢玉瓷在见到魏泰安的时候想不明白。见到魏皇后之后,更是想不明白。
从一朝皇后后沦落至此,这一切都值得吗?
可这个问题,她也只是在心中问,不会问出口。
值不值得,旁人说了都不算,魏皇后自己心安便好。
谢玉瓷俯下身子给魏皇后行了个礼,“问皇后安。”
魏皇后枯瘦的面容上露出了比哭都难看的笑,“本宫是有多久没听到这称呼了。谢玉瓷,许久不见,你瞧着倒是更好看了。”
谢玉瓷正值韶华,是开的最娇艳的那朵花。
这份年轻鲜嫩,足以点亮桑梓宫幽暗的宫殿。
她美的叫人艳羡,叫人疯狂。
魏皇后厌恶极了她,然而视线却又忍不住在她的脸上流连,“本宫可不安,不过想必谢姑娘过的极好。”
“是不错。”谢玉瓷淡淡道。
在说话气人方面,谢玉瓷和裴容是一脉相承的,两个人都有仅凭动动嘴便把旁人气死的本钱。
只是这次顾及魏皇后身虚弱,故而只说了这三个字。
然而即便如此,也把魏皇后气的不轻。
她大口大口急促的呼吸着,干瘪的胸膛剧烈起伏,仿若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就要背过去。
“小贱人!”她从齿缝中挤出一句,疯狂又凶狠。
这种眼神,叫人望而生畏。
然而谢玉瓷不怕。
魏皇后在身强力壮的时候她尚且不怕,更何况是现在?垂垂老矣,朝不保夕罢了。
半截身子都要埋入棺椁中的人,又做出这副凶狠的样子给谁看呢?
她上前一步,替魏皇后顺了顺气,“眼下皇后可千万要保重。”
该说的事情还没说,该交代的事情还没交代,就此出事可不行。
她不说这句话倒也罢了,说过之后魏皇后愈发气的白眼直翻,一时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裴容唤了声,“阿瓷。”
谢玉瓷无辜的向后退了一步,“真难。”
这一时半会儿的,她甚至有几分怀念起从前的魏皇后了。从前的皇后固然可恶,但至少不必担心轻易的气死过去。
魏皇后伏在床上,宛若干涸的鱼一般,徒劳的翕动着嘴唇。良久,她才从不甘心中缓回来一口气。
人到了将死的时候,脑子会愈发清明。
就比如此刻,魏皇后就清晰的意识到了,谢玉瓷和裴容必定有所图。否则,他们不会叫人费尽力气的救治自己,也不会特意来这一趟。甚至,她也不会有机会再来桑梓宫。
单凭这些,魏皇后就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闭眼。
她竭力喘匀了气,方才哑着声音,“你们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