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帐篷的门帘旁边,半夏向里面望去。纯熙夫人坐在地上,四周环绕着太一的光芒,平时总是坠在她额前的小紫龙晶正悬在她面前的手指上,来回摇摆。它在闪光,让只有一盏灯的帐篷里更亮了一些,火池里只剩下了一层灰烬,就连燃火的气味也消失了。
“我能进来吗?”
半夏又重复了一遍,才听见纯熙夫人答道:“当然可以。”太一的光晕消失了,鬼子母正在将连在紫龙晶上的细金链系回头发里。
“你在偷听令公鬼?”半夏坐到纯熙夫人身边,这里就像外面一样冷,她在火池里导引真气出火焰,并把编织固定好。“你说过你不会再这么做了。”
“我说的是,既然智者们能够窥看他的梦,我们应该允许他有一些私人的空间。而她们被挡在他的梦外之后,并没有再问过我,我也没有再向她们提供消息。记住,她们有她们自己的目的,那大约并不是白塔想要的。”
半夏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会切入正题,她还在寻思该如何把信息说出来,同时又能确保不会把自己偷偷进入梦的世界的事泄露给智者们。但大约惟一的方法就是直接把该说的说出来,然后就看情况会如何发展了。“厉业魔母现在是丹景玉座了,纯熙夫人,我不知道丹景玉座出了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的?”纯熙夫人平静地说,“你从梦行中学会了一些什么?还是你终于掌握了占梦的异能?”
大约半夏可以利用这个借口,白塔中的一些鬼子母认为半夏大约是一名占梦者————一种可以在梦中预见未来的女人。半夏确实知道自己的一些梦包含着很重要的意义,但学会解释它们的意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智者们说,这样的知识只能由她自己发掘,鬼子母们也帮不上任何忙。令公鬼坐在一把椅子里,不知为什么,半夏知道这张椅子的主人会因为她的椅子被占据而兴起杀人的怒火,所以这把椅子的主人是个女人,她只能预见这么多了。
有时候,这样的梦非常复杂。小丹坐在子恒膝头,一边任由他亲吻,一边玩弄着他剪短的胡须。在他们身后,飘扬着两面旗帜。一面绘着红色的狼头,另一面绘着赤色的鹰。一名穿着亮黄色长衫的男人站在子恒身边,一把剑用皮带绑在那个男人的背上,半夏知道他是一名匠民,但匠民绝不会去碰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