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重伤的男人带着孩子一路来到上京,从北境到上京,便是千里马也要个把月,如今这人想来是走了一个冬天,如今已是冬末了。
封锦兰瞧着他身上斑驳的伤,也怔了,“你……真虽个铁人。”
战晋有些窘迫的将衣袍拢了起来,尴尬道,“还请大夫定要救救我女儿。”
魏忍冬有些不耐道:“我既将人接手了,必不会让她出事!如今倒是你,先前是凭着你女儿才撑下来,如今她平安无事了,你可就撑不下去了。”
这一身的伤,血也流了不少,想来也是要到头了。
战晋摆了摆手,“我没事。”
魏忍冬耸了耸肩,“既如此,就随你吧,这孩子给她一个时辰擦一次酒,再喝了药下去,明日烧就该退了,行了,我还忙着呢,告辞。”
他扫了眼白华英,挑了挑眉,“此次的诊金,便是年后你来封家,来我的院里,当三日药童,白小姐,不为难吧?”
封锦兰微微拧眉,“师兄!你这是干什么?”
“不过是当几日药童罢了,你急什么?她这模样,我可瞧不上,我喜欢美得惊心动魄的。白小姐,考虑的如何?”他抱着手,好整以暇的瞧着她,笑得有些轻挑。
战晋见状猛的拂衣跪下,“白小姐是为救我的女儿,我愿为公子当牛做马……”
魏忍冬嗤笑道:“我可瞧不上一个将死之人。”
战晋的状态不好,他跪在地上时脸色发青,白华英将他拉了起来, 沉声道:“我答应的事自然 会做到,不过是药童罢了,只是到时候不要给小神医添乱了才好。”
“白大公子识得药理,白小姐想必也不会让我失望才是。年后,我等着。”魏忍冬懒洋洋的走了出去,没一会儿那琵琶音便又起了,这回弹的是《牡丹亭》讲的是杜丽娘因情而死,最后却又因情而生的故事,若是在旁的时候,倒也没什么,可如今封家忌惮着这生与死的事情,白华英的心里猛的一紧,总有些发慌。
一旁的封锦兰听着这曲子,微拧了拧眉,叹了叹气,望向身旁的探雪,“母亲可睡下了?”
探雪端了茶过来侍奉,“已经用过药,歇下了。”
白华英讪笑了笑,“既如此,那便下回吧,封二小姐最是有孝心的,有你在旁照看着,想来封夫人很快就会好了。”
封锦兰眸色一暗,心里藏着事:“但愿 如此。”
“今日之事多谢,我就不叨扰了。”白华英看了眼站在一旁脸色发青的家伙,这样重的伤,他还真敢折腾,真真是像极了当初重伤却吊着最后一口气,最后被人用竹杆按进湖里溺死一般,那无力的愤怒与挣扎,真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封锦兰拉过她的手安抚道:“说的什么话?师兄提的那要求,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你若不想去,到时候我替你回了他好了,左右如今这孩子的烧也要退了,不过,他其实人挺好的,没什么坏心思,只是对美人放浪了些。”